他們回去的時候,雪花下得紛紛揚揚,入目所及的一切都被染上了一片雪白。
馬車裡燒著炭盆,溫元姝甚至覺得有些熱,便掀開簾子往外看去。
陸乘淵也沒攔著她,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手,好能第一時間察覺她冷。
二人到了陸家,已經有人送來了雨傘。
陸乘淵特意將傘壓低了一頭,溫元姝被他護得周全,可自己半邊身子都淋了雪。
“看來府衙裡的熱水是白泡了。”
溫元姝嘆了口氣,轉身去吩咐下人備水。
“那你陪我一起?”陸乘淵笑著,“正好在車上,你不是也吹了會兒風嗎。”
剛剛顧念著那是在府衙,溫元姝不會樂意,所以陸乘淵不得不忍耐,但現在回了家裡,那就沒有那些顧慮了。
“我才不呢。”溫元姝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那我也不洗了,”陸乘淵脫下外衣,“一會兒幹了就好了。”
“那不行,熱水都備好了,你趕緊去,”溫元姝道,“要不你今晚上就別上床了,可別凍著我。”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陸乘淵除了乖乖去洗澡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看著他的背影,溫元姝的眸子逐漸被笑意浸染。
浴房的門被關上,溫元姝轉頭吩咐道:“今天下雪,叫前院趕緊給公子送一把傘過去。”
“是。”
丫鬟領命而去。
——
京城的這一場大雪,一連下了整整兩日,直到第三日才終於見到了霧濛濛的太陽。
女學之中,嚴女官的心情很是沉重。
她幾日前進宮了一趟,跟太后說了女學授課的事兒,沒想到這都幾天過去了,太后那邊連個訊息都沒給她傳。
一時間,嚴女官連滿院子的美男面首都看不下去了。
正好這時也有個面首看不清臉色,見她皺著眉竟然還敢往她身上摸,嚴女官抬腳就踹在了那人的痛處:“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連這點眼力見兒都沒有,你還敢靠我這麼近?!”
那人臉上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捂著命根就倒在了地上。
幾個面首連忙上前把他拽出去,以免影響嚴女官的心情。
“大人,那小子真是不會看眼色,大人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我們來逗大人開心可好?”
“你們?”嚴女官冷哼一聲,“清竹公子起碼彈琴吹簫是一把好手,你們呢?都滾!”
見她是真的動了怒,眾人對視一眼,齊齊收了心思,默默退了出去。
外頭,那清竹公子被人拖到了無人在意的角落裡,一身竹青色的衣袍染上了雪泥,連那張俊俏的臉也未能倖免。
他伏在地上,臉色幾乎跟雪一樣蒼白,叫人看了便要生出惻隱之心。
可這兒是嚴府。
嚴女官是這兒唯一的主子。
嚴女官對他生了厭,那不管他有多絕色,眾人也都是對他敬而遠之的。
清竹公子趴在地上緩了半晌才回過神,費力地撐起身子,一瘸一拐地走了。
轉眼間,這訊息就被送到了溫元姝面前。
“屬下跟著清竹公子去了醫館,大夫說他救不回來了。”
溫元姝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嚴女官竟然一腳就把人給踹廢了?
這得是使了多大的力氣。
“不過那清竹公子真不是一般人,知道自己廢了,連一句話都沒說,就又回去接著彈琴了。”
“還彈琴……”
陸乘淵揮手叫人退下,道:“一家之主在家裡隻手遮天,那什麼清竹公子沒了本錢,可不只能在別處下功夫嗎。”
溫元姝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