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溫元姝剛起身不久,就聽見外頭響起一聲鷹嘯。
京城之中,這種聲音可不常見。
“大白回來了?”溫元姝反應過來。
“……可能是。”
春花給溫元姝披上了一件外衣,便陪著她一起出去了。
果然一出門就看見一隻通體雪白的海東青落在院中,見溫元姝出來,便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春花有點害怕,停在了門口。
溫元姝過去,將掛在大白腳上的信袋取了下來,
裡頭放著一張紙,紙上字跡雄渾豪放,蒼勁有力,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誰人之手。
陸乘淵說自己已經到了北海,一路都很順利,但是出門之前帶過來的帕子上沒有她的味道了,讓他很不開心,吃飯也不香,覺也睡不著,甚至胳膊腿兒都開始不舒服了。
溫元姝扯了扯嘴角。
這人還能不能有點正事兒了。
她還以為這人特意叫大白回來是有什麼大事兒,結果就是為了幾方帕子?
不對。
他什麼時候把她的帕子拿走了?
溫元姝嘆了口氣。
等他回來再跟他算賬。
“春花,”溫元姝認命地將信紙收起來,“你叫廚房拿點生肉給大白送來。”
“是。”
春花轉身離開,溫元姝則是轉身回了趟房間,拿了幾條帕子塞回信袋。
等著大白吃飽喝足,便重新展開翅膀,轉眼就飛出去老遠。
——
那廂,北海城中,一切都按照陸乘淵的安排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北海太守被帶回來之後,本來還想嘴硬一下,結果繡衣衛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刀。
北海太守便也知道這群繡衣衛不是來跟他開玩笑的,於是倒豆子一樣把事情全說了。
其實太守一職本來就可以任命手下官員,但是郡丞一職是太守的副手,是正兒八經的官職,需得過吏部的明路,所以哪怕他是太守,要想把自己人提拔到郡丞的位子上也得花錢。
這事情既然跟吏部有關係,銀子自然也是往吏部交。
陸乘淵剛把名字問出來,就派人去提。
卻沒想到,人死了。
一家老小都懸樑自盡,桌子上還放了認罪書,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這事兒太過蹊蹺,陸乘淵不信。
但這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兒。
陸乘淵把東西重新遞給繡衣衛:“送到文書那去。”
“是。”
繡衣衛轉身離開,陸乘淵又看向北海太守。
這位早上出門還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太守,這會兒已經換了一副模樣。
左臂捱了一刀,鮮血把一圈的衣裳都染成了深色,由於失血過多,臉色和唇色都蒼白無比,憔悴極了。
北海太守見陸乘淵朝自己看過來,連忙道:“陸大統領,我該說的都說了,我再怎麼說也是太守,這府衙還壓了許多事兒呢,您不能一直把我關在這兒啊!”
陸乘淵忍不住嗤笑一聲:“太守當了幾年的官兒了,平時不是尋歡作樂就是欺男霸女,怎麼我一過來,太守就想起來府衙的正事兒了?”
北海太守的眉毛頓時就耷拉下來了:“害……那些都是刁民的一面之詞,陸大統領您還真信啊……”
“這南北城同處一城卻天差地別,還把南城的人逼得寫了萬民書,太守不會還覺得自己能回去吧?”
北海太守臉色一變:“陸大統領,你這是什麼意思?本官可是北海太守,你有什麼資格關著本官!”
他這會兒倒是想起來自己是官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