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晏灼妤氣憤的注視下,蔣宇緩緩點了下頭,理直氣壯道:“對。”
察覺到晏灼妤的情緒逐漸低落,蔣宇及時道歉:“對不起,我們村裡小姑娘都愛扎辮子,我就以為你是男孩,剛才還在想,誰家的小男孩那麼白淨好看,跟年畫上的娃娃似的。”
“哼。”晏灼妤聽到後面那句話,原本氣鼓鼓的臉蛋都鬆懈下來。
算他會說話。
蔣宇拿起一隻鮮豔的大紅花瓷碗,揭開飯盒蓋,溫聲詢問:“餃子是白菜豬肉餡的,你能吃幾個?”
“八九個應該就夠了。”晏灼妤答道。
他細心地用暖壺往碗裡添上熱水,隨後又想起什麼,從旁邊解開一個裝滿饅頭的袋子。
“你吃豆沙包嗎,我姥自己包的。”
晏灼妤搖了搖頭:“不吃,我紅豆過敏。”
蔣宇啊了一聲,搖了搖頭,表示:“好吧,那我就留著明早當早飯吃。”
“對了,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晏灼妤吃的噴香,喝了一口餃子湯,渾身都暖和起來了。
她又一次真心感嘆道:“太好吃了,我太喜歡你了。”
“我叫晏灼妤。”
蔣宇耳尖一紅,總覺得一個小女孩給他說喜歡兩個字,比小男孩說還要令人震撼。
待晏灼妤在他的小床上安然入睡後,蔣宇悄悄從棉襖口袋中掏出那張嶄新的百元鈔票,用衛生紙層層包裹好,塞到晏灼妤口袋裡。
蔣宇坐在小凳子上,雙手托腮,目光專注地盯著爐中跳躍的火苗。
不由自主想起剛見到晏灼妤時的場面。
寸頭小姑娘騎坐在牆頭,身後是一彎皎月,圓潤明眸比月光還要靈動,充斥著獵豹似的野性。
蔣宇手中拿著燒得發黑的柴火棍,在地上無意識地劃拉著,心裡反覆琢磨著“晏灼妤”這三個字,到底是哪三個字。
可搜遍了目前已知的漢字型檔,也只努力拼湊出了兩個同音字。
紅磚地上歪歪扭扭地寫出了“嚴〇宇”三個字。
他沒上過幾天學,但還記得老師聽寫時說過的話,不會寫的字,畫圈。
以及,守歲也可以給剛認識的人守。
……
倆小孩經常在一起玩,自然瞞不過外婆。
老年人覺少,其實在大年初一早上,她一起床就看到這兩個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孩了。
外婆看兩個小孩玩得開心,她心裡也高興。
但她裝不知道裝的實在太過辛苦,每次晏灼妤一來,蔣宇就變成家賊,什麼好吃的都得拿點給晏灼妤嚐嚐。
而晏灼妤更是掩耳盜鈴,知道蔣宇不收錢,就偷偷把錢藏在各個角落。
直到外婆在米缸底下,發現了被老鼠啃得千瘡百孔的二十塊錢,這才哭笑不得地決定插手。
她把蔣宇叫到跟前,問道:“那小姑娘到底啥來頭?看著不像咱村裡人,你咋和她認識的?”
“要是她家有啥難處,接過來一起住也不是不行嘛。”外婆提議道。
蔣宇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訴外婆,最後搖了搖頭:“我問過她,她說不想給我們添麻煩,她更喜歡住在旅館。”
外婆嘆了口氣:“行,那你有空叫她來家裡吃飯,別老讓人家吃剩菜,不健康。”
……
又過了半年,這天閒來無事的晏灼妤,翻出了姜玥琳之前買的棒球套裝。
她合上行李箱,想起這行李箱還是外婆幫她搶回來的,場面實在威武,晏灼妤崇拜得不得了,於是那天又往他家米缸下面塞了五十塊錢。
晏灼妤揹著長長的棒球包,屁顛屁顛的往蔣宇家跑。
結果剛到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