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離盛祁淮較近的人都趕忙遠離了他點，這和在老虎頭上拔毛有什麼區別？

果不其然，厲璟淵的眼裡已經有了殺意。

周凜怕他盛怒之下做出什麼令自己後悔的事情來，於是趕緊上前去蹲下來給了盛祁淮一拳。

“這是我們厲總的家事，輪不到你說三道四的。”

盛祁淮被一個小小的保鏢給打了，本來是怒火中燒的，結果一轉頭就看見周凜朝他擠眉弄眼的，很是著急。

於是他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厲璟淵本就惡名在外，萬一真把他殺了怎麼辦？

盛祁淮不出聲了，但卻是滿臉不甘。

但此時的厲璟淵卻不願意放過他了，盛怒之下，他的殺人之心已經完全抑制不住了。

只聽他冷冷地開口道：“周凜，殺了他。”

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滿臉恐懼地看向那個可怕的男人。

如此狠絕的一句話，他卻這麼自然地說了出來，怎麼能不讓人覺得膽寒？

盛祁淮一臉不可置信，“厲璟淵，你眼裡還有法嗎？”

厲璟淵冷笑，反問了一句，“你覺得這裡有法嗎？”

說完後，他垂眸就對上了沈聽榆滿眼的失望和痛心，還有恐懼，各種各樣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厲璟淵恍惚了一下。

面具內，沈聽榆的眼淚流得很兇。

厲璟淵的心也跟著揪緊，不自覺地慌亂了起來。

他想伸手幫她擦掉，但卻發現自己的手上還有血。

這會讓沈聽榆害怕，於是他默默地收回了手，但眼睛也跟著紅了。

生氣和心疼，也是可以同時進行的。

沈聽榆問他，“在你的眼裡，人命算什麼？”

厲璟淵渾身僵了僵，喉嚨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樣，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的沉默，讓沈聽榆如墜冰窟。

她突然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心裡難受到幾乎呼吸不上來。

這一刻厲璟淵被嚇到了，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拋之腦後，滿心滿眼裡就只有沈聽榆一個人。

他著急地將她擁入懷裡，問她，“怎麼了？”

沈聽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崩潰大哭，斷斷續續地說：“你……你殺人了，你殺人了……”

你殺人了，我怎麼辦？

後面的話沈聽榆說不出來了，她哭得不能自己。

其實更讓她難過的，是她自己。

如果厲璟淵真的把人打死了，按理說她要報警，要大義滅親，可是……可是她發現她做不到。

她甚至開始恨盛祁淮了，恨盛祁淮把她帶來這裡，看到了這些。

沈聽榆清楚地知道，她這是是非不分，是白讀了那麼多的書。

厲璟淵慌了，徹底慌了。

當著眾人的面，他甚至彎下腰來，用哄著的語氣說：“沒有，寶貝，我沒有殺人，我掌握著分寸，他沒有死的。”

這一刻，所有人都覺得厲璟淵他好像要瘋了。

厲璟淵確實快要瘋了，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失去沈聽榆了，這種感覺，比讓他死還要難受。

沈聽榆看著他，問：“那以前呢？你以前有沒有殺過人？”

她忘不了厲璟淵剛剛的一舉一動，比電視上演的還要可怕。

厲璟淵聽罷臉色僵了僵，側過頭去逃避了一下。

這一舉動無非就是告訴了沈聽榆答案。

沈聽榆的信念彷彿都崩塌了，將她拉出深淵的人，是她最痛恨的……殺人犯。

這三個字浮現在沈聽榆的腦海時，她再次條件反射地推開了厲璟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