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當天夜裡還是小平子守夜,雖然後來在自己的強烈抗議下,被沈延之給打發去了外院守著。
但!
這不是老爹回來了麼?
他得在老爹之前趕緊敲打敲打,否則事情暴露,他該如何面對老爹的質問?
思緒飄忽間,沈延之倏地在他唇瓣輕啄一下,似要懲罰他的出神。
“與我在一塊兒,你怎得還能出神?”
低低的嗓音纏繞在耳邊,景洛聽出他的抱怨好笑道:“我方才是忽然想到那夜...咳咳,也不知小平子可發現了什麼,如今我爹回來了,若是被我爹知曉恐怕不好。”
聞言沈延之眉宇間蹙起,是了,他們之間終究是不能容外人道。
他如今無父無母孤家寡人一個,自然無懼流言,但景洛不同。
待他將來娶妻,國公爺自要為他請封,好繼承國公府。
到時候婚嫁也會被提上日程。
想到這兒,從未有過的無力感忽然襲上心頭。
景洛從未自他臉上見到過這般神情,不免感到好奇:“你在想什麼?”
身側之人久久未言語,景洛回憶了下方才二人的對話,想到沈延之可能是誤會了什麼:“我不會娶妻!”
“不僅是我不會娶,我爹離開前還警告過我,不可輕易碰女子。”
聞言沈延之微微愣神:“什麼意思?”
他與景洛在一處時,也未瞧出他是有什麼隱疾的樣子啊?
“咳咳,我爹說我自小身子便弱,碰女人怕是有損元陽,是以暫時不會對婚嫁一事上心。”草草解釋了一番後,只見沈延之眉頭皺的更深。
“有損元陽?”
他嘴裡唸叨著這句話,忽然沒頭沒腦來了一句:“那你和我,豈不是缺什麼補什麼?”
“嘎?”
景洛呆愣當場!
好像是這麼回事吧?對吧?
但轉而二人眼底都浮現起笑意,對方才的話只覺好笑不已。
喧囂過後,一方小天地裡,有了難得的片刻靜謐。
絡腮鬍搬著口不知何處找來的瓦罐,一人一碗的舀了水,叫那些個人喝下。啟初還有質疑的,一聽皇后和二皇子喝了這水都已恢復神智後,紛紛搶奪起來。
“嘖,你都喝了一海碗了,怎得還來?”
“本官身上被好幾只蟲子咬了,萬一一碗不奏效怎麼辦?自然是得多喝幾碗才能保證藥到病除!”
吵鬧聲不絕於耳,那人還要再來,被絡腮鬍一眼給瞪了回去:“喝什麼喝,神醫說了,半碗足矣!”
見此那人才沒有吵鬧下去,“不是這人誰啊?怎得先前沒在朝堂上見過?”
與吵的如同菜市的太醫院正廳不同,最裡間的臥房內,恆武帝臉色陰沉如墨。
身邊坐著神智恢復的皇后,景仁義顧不得說的嘴唇泛起一圈白沫,只能再將自己所獲訊息複述一遍。
“娘娘,當年那具失身有誤,因為渾身沒有一塊兒好肉,所以咱們才先入為主看見了那顆紅痣,才將人給認成了大皇子!
根據老臣這些時日的一路追蹤,當初擄走大皇子的,就是蘇丞相身邊的蘇忠!
今日這人已被老臣擒獲,若是您覺得證據不足以證明,老臣還留了他一條性命,可嚴刑逼供叫他親口說出當日之事!”
說罷,景仁義大喘了口氣,瞧見桌上擺放的茶壺,啥也顧不上的掀開壺蓋便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坐在榻上的帝后二人雙手交握在一起,恆武帝拍了拍皇后的手:“朕早先便疑心此事有蹊蹺,但當年你萬念俱灰,朕又苦於沒有證據,擔心叫你知曉又讓你觸景生情。
如今,朕覺得,那孩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