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的眼光好奇地審視著我這塊新大陸。
“不會吧?楊山,你是不是不行呀?”這樣質問我的居然是小木妹,看來她在這方面一點不木衲,反而靈活得很。
“你怎麼知道我不行?”我繼續裝。
“天,難道你真的不行?”小木妹代表了大家的興趣。大抵他們在想,楊山雖算不上玉樹臨風也儀表堂堂嘛,一米七八的身高,挺拔的身材從後看背影還算偉岸,人長得也蠻過得去,咋就會不行呢?
“我真的不行呀,當年我拉著一個女孩的手,她說她要吃冰棒,我沒錢給她買,她就甩掉我的手說我不行,然後離開了我。所以我真的不行呀。”我一本正經地向他們解釋。大家轟地笑開了,小木妹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彷彿心裡放下了一塊石頭。
“那你那方面到底行不?”小木妹笑過後小心地問我,想確保一下。我的上帝,丫盯上我了!“哪方面?”我繼續純潔 。建任這時忍不住了,以為我真不懂。
“楊山你丫太失敗了,小木妹關心你的效能力,問你是不是陽痿。”建任一點不含蓄,惹得滿屋大笑,小木妹紅著臉跑到他跟前死死掐他的胳臂,鬆開手時,胳臂上已然留下兩塊紫印。當時我也笑,看到紫印後我給自己新增了一條生活準則:不得招惹小木妹這頭危險動物,除非我想渾身變紫。
大家鬧過,便玩起了撲克。我突然很想柳揚,我想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我掏出手機撥打了那個只有尾數和我的號碼不一樣的號碼。對不起,你撥打的號碼是空號。*客服小姐甜美的聲音此刻讓我想問候別人的娘。
她的號登出了,在她離開前一天登出的,當時我陪著她。
我藉口發睏躺在床上睡覺,其實只有眼皮裝模作樣地閉著,毫無睡意。我想著明天罷課後的結局。倘若鬧翻,我能去做什麼?很多假設,也有很多不現實的理由來否決。那一刻突然發現,我們這樣的師範大學生實在無用得很,除了教書就沒什麼生存技能了。但是目前要進一所城市裡的公立學校,沒有背景,難度跟考公務員差不多。那麼只有響應祖國的號召,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支教去?大家又不甘心。也難怪有人說我們這一代人眼高手低,找不準自己的位置,但這話誰都會說,真輪到自己了,心態和選擇也差不多。試想想,來自農村的孩子為什麼要讀書?還不是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誰不想下雨天走二里地後鞋仍乾乾淨淨?誰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以後能得到優質的教育資源?城鄉的差別那是客觀存在的,誰不想向著好的地方去?雖然讀書也存在公平問題,但是這的確是一條能讓農村人改變命運的途徑,所以農村人就算砸鍋賣鐵,拼了命也要送子女唸書,為的就是離開農村。倘若某天讀書也改變不了這命運,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但是這麼多年的學校教育,學校到底又教給了我們什麼競爭優勢?我現在後悔沒有念工科學校,那起碼還有一技之長呀。但既然師範大學不再容易就業,為何還一而再再而三地擴招呢?擴招後的畢業生何去何從?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最後也沒有想明白,或者說不想說自己已經想明白,這和國外職業教育能發展很好,校企合作很成功,而到了這所中專學校就失敗了的原因差不多吧,那是教育體制的問題,是社會結構的問題,這些本是教育家以及其他大家思考的問題,對於我們只求吃一口飯的人也就沒必要去想明白了。
胡亂想一通後,最後我有了一個打算,實在不行,去工地上做苦活,但願沒有身強力壯的人來搶。這個問題有些苦澀,我不願再深入思考,便想起了今晚怎麼過這個問題。我一個激靈,嚯地站了起來,坐在床旁邊的小木妹嚇了一跳。我不顧他們驚愕的目光,徑直走到牆角處的箱子前,蹲下開啟箱子,手直接探到箱底摸出一個塑膠袋。一個沉甸甸的,讓大家頓生柳暗花明之感的塑膠袋高高地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