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娜也不等他回答,將自己的外衣脫下,矇頭蓋臉地給齊老大換上。齊老大身材魁梧,吉娜的衣服哪裡穿得上?吉娜也不管,給他橫豎的綁了一身。改換停當後,吉娜看他濃眉大眼,扭扭捏捏的穿著如此嬌小精緻的衣裳,真是要多怪就有多怪,極力忍住笑,讚道:“好看好看,好看極了。”看到齊老大吹鬍子瞪眼的樣子,又小聲安慰道:“我沒有騙你哦,你想啊,衣服穿在我身上的時候是好看的,穿在你身上,只不過換了個地方,能不好看麼?這麼好看,又能不出去讓他們看看麼?”
齊老大臉紅得沁血,掙扎道:“我不出去,不出去。”
吉娜怕他驚動大家,急忙扯下半搭在他肩上的一幅袖子,塞到他嘴裡:“你著急什麼,現在可不能這麼出去了。穿了這麼好看的衣服,當然要選擇一種最能吸引人的方式出場了,是不是啊?不出就罷了,一出就一定要震驚所有的人。你說是不是呀?”
她問一句“是不是”,齊老大掙扎一下。到後來,吉娜乾脆自言自語道:“這艘船的位子很好,我若是讓你爬到船尾去,望水下一跳,肯定人人都看的到,而且人人都會覺得很驚奇,一定就很多的人圍繞過來想救你。一救起來一看是這麼個好看的大美……男,一定會一傳十,十傳百傳的比什麼都快。外,你想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辦法沒有?”
齊老大聽到吉娜的主意,差點嚇個半死,差點將吃奶的力氣都施展出來了,拼命掙扎。
吉娜哪裡管他,徑直將他連拖帶滾,弄到了船尾,微笑著招了招手,“撲通”一聲踢了下去。同時悄悄沒入水中,向相反的方向游去。
琴言正自跟曇瞿大師爭論,忽見一女子從船尾跌入水面,身上的衣服正是吉娜所穿,當下也不及跟曇瞿大師多說,錚錚琴音響起,已如輕煙一般向前掠去。白道英雄見她說不過了就硬闖,紛紛鼓譟起來,一時刀槍劍戟並起,哪裡還給琴言分說的機會?她剛躲過前面的幾道掌風,旁邊幾十把刀已經紛紛砍來。只好琴音收回,略做抵擋。這一短兵相接,立時殺了個不亦樂乎。齊老大出場聲勢如此顯赫,也不虧了做這個替身一回。
吉娜一面遊,一面想著齊老大被揭穿後會怎樣,琴言跟白道英雄這一打起來又會怎樣?她絲毫不覺得這中間有何厲害的關係,只是覺得好玩而已。邊想邊笑,遊了一會,離得眾人就遠了。東天上的滿月漸漸升了起來,一片銀輝映在碧波之上,盪出萬點清光。遠處君山一螺如黛,四周靜悄悄的,洞庭就如一面秋鏡一般。吉娜仰面躺著,隨著水波的盪漾浮沉,也不在意去哪裡。月光輝映天際,讓她又想起了苗山中熱鬧的跳月大會,就哼著苗疆流行的小調,不時拍著水,自得其樂。洞庭能有多寬?能有苗疆的鹿頭江那麼寬麼?浮在水上睡一覺,明天也就到了岸了。然後就可以自由自在地遊玩,再也不受誰的拘束,多好啊。
忽然旁邊也是一陣細微的歌聲傳過來,吉娜偏著頭聽了一會,那歌聲悠悠淡淡的,是個女子的聲音。只是歌聲太過細微,聽不清楚唱的是什麼。但隔水傳來,空湛靈動,仿如天籟。吉娜聽了沒三句就忍不住了,趕緊手腳並劃,向歌聲尋去。
遠遠就見一條很窄的艇子,泊在湖水中,舟頭挑了隻大紅的燈籠,紅光暈起,將方圓的湖面都照得朦朦朧朧的,金波跳躍,魚浪無聲。舟頭一位少女,正披了頭髮在水中洗著,歌聲就從她口中發出。那少女頭髮甚長,在水面上就象墨色芙蓉一樣散了好大一片。她用一隻象牙的梳子慢慢梳理,歌聲一面就輕輕悄悄地飄出,恬美喜悅,似乎欣賞著夜色,也欣賞著自己水中的倒影一般。
吉娜聽得呆住了。苗人素擅歌舞,對於音樂有種天性的喜愛與敏感。吉娜所在的火倮峒更有甚者,峒中不乏歌舞的能者。但像這少女一樣幽幽淡淡地唱歌,歌聲直書胸臆而又清遠真摯,有若天籟,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