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8部分

阿飛向我要了一支香菸,目光透過重重的煙霧,打在我的臉上,聲音卻充滿了譏諷:現代版的殉情記?那個桃花我當然記得,她是個好女孩,可是哥們,你該醒醒了,不是你的你怎麼找也找不到,是你的你怎麼逃也逃不掉。聽我一句話,放手吧!你腦袋一直很靈的,現在怎麼變得這樣愚蠢了?只要你有錢了,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呢?一句話,跟我去俄羅斯吧!

我望著阿飛,還是搖頭。說實話,我現在自己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過失殺人罪,到底應該判幾年?我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如果換成見義勇為的話,估計會從輕發落。可是,斯格巴娜會為我作證嗎?如果想變成見義勇為,那麼先前和斯格巴娜的纏綿就得一筆勾銷,否則就有我和斯格巴娜通姦、杜瑪捉姦、我殺杜瑪的嫌疑。

想到這裡,我走開兩步,刻意和斯格巴娜保持距離。誰知道,她也許戀姦情熱,也許別有用心,反而當著阿飛的面,過來緊緊抱住我:我們和他一起走吧,去俄羅斯!我再也不想在蒙古生活了。

阿飛掃了我和斯格巴娜一眼,忽然冷笑:原來是這麼回事,我總算完全明白了,嘿嘿。別張嘴愛情閉嘴愛情的,你丫現在就一殺人犯,咱們現在是三隻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還是一塊兒想轍吧。

聽了阿飛後面這句話,我差點兒崩潰,因為我想起了前幾個月的那天,我和老媽途經知春路農貿市場時,我對幸福下的定義——到底什麼 樣的生活才算幸福呢?我想,最重要的不是寶馬香車,也不是席豐履厚,而是找一根繩子,把自己當成螞蚱,再找到另外一隻自己鍾愛的螞蚱,一起綁上。然後,兩隻螞蚱不離不棄,在春夏秋冬裡活蹦亂跳,直到老得再也蹦不起來——那時我還想,那隻將與我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會是桃花嗎?

我正在悠然出神,阿飛一腳踩滅菸蒂,大聲對我說道:小城,你他媽的別再這麼婆婆媽媽了行嗎?沒事別惹事,有事別怕事,只要我們三個順利逃到俄羅斯,誰會動我們一根鳥毛?我們在那邊做生意,你和她結婚,我隨便找個俄羅斯女人,逍遙快活一輩子,多他媽的好!你不會連這樣的賬也算不來吧?

我斟酌片刻,對阿飛說:阿飛,我們都去自首吧!逃,能逃到什麼時候?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這樣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阿飛和斯格巴娜的臉色都變了變。阿飛冷笑:自首?你有病吧?你這件事,如果有人作證,判個十來年;如果沒人作證,判你幾十年都有可能。到那時候你出來,估計頭髮鬍子都白了。再說了,能不能活到那個年齡還是個問題呢!知道我為什麼要逃獄嗎?因為受不了裡面的非人折磨,暴力、*、貪汙、苦工,等等,等等,反正有你好受的。你丫如果要自首,那就自己去吧,我要再攔著,我他媽的就是孫子!

斯格巴娜在邊上扇風點火,對我說道:我的賬戶裡還有一筆錢,足夠我們到俄羅斯生活一段時間的。我在烏克蘭還有朋友,如果我們能夠順利過去,其他一切事情都包在我身上。

杜瑪死了,阿飛本來很有些失落,這時聽到斯格巴娜這麼說,情緒立即高漲起來。他拍拍我的肩膀,大聲地安慰,同時吩咐斯格巴娜,讓她馬上動手收拾一些細軟、乾糧。阿飛大手一揮,頗有阿富汗游擊隊隊長的風度:春節這幾天放假,滿洲里國界附近的防守應該比平時鬆懈,我們要連夜出發!

阿飛和斯格巴娜一唱一和,讓我自首的想法產生動搖。命運的陰差陽錯,變化無常,讓我恍若一葉小舟,飄搖在驚濤駭浪之中,失去燈塔的指引,離自己一心渴望的彼岸越來越遠……我居然成了殺人犯,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我多麼希望這是一場噩夢,醒來後發現自己依然躺在溫軟的枕頭上!可是,阿飛搬動杜瑪屍體時一個失手,屍體重新落到地板上的悶響,讓我真實地感到,這不是夢境,而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