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枇杷提議,見對方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這才繼續往下說道:“元宵,我叫你元宵好不好?”
一隻貓自然說不出是好還是不好。
但從對方鬆開牙齒的舉動來看,還是比較滿意的。
到這時,枇杷也算完全確定下來,眼前這貓是個聽得懂人話的。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指,除了兩枚小小的齒痕,什麼都沒留下,連油皮都沒有破一點。
“你看到其他人去哪兒了嗎?”枇杷蹲下身子詢問元宵。
若是換了平時,怕是要被人當做說瘋話的怪胎。
可是,現在這裡一個人都沒有。
怕元宵不明白,枇杷還指了指自己。
見此,元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突然轉身,然後幾步竄到了門口,輕輕一躍便跳過了門檻。
枇杷還以為元宵要跑走。
卻見元宵穩穩落在了門外,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扭過小腦袋朝屋裡的枇杷瞧了又瞧。
枇杷突然明白過來,對方這是在等自己呢。
於是當即邁步跟了上去。
枇杷跟著元宵,一路走出小院,又走過無人的泥巴小路,村子裡的景象逐漸鋪開在眼前,看起來熟悉又陌生。
總覺得眼前的村子好像比記憶中還要來得荒蕪和破落。
而且,沿路走來,真就一個大活人都沒有碰上。
就好像這個村子裡的所有人,全部都在一夕之間消失了一般。
——難道是約定好一起搬走的?
枇杷在心裡胡亂猜測著,其實一點頭緒都沒有。
因為在他的記憶中……在他的記憶中……
枇杷忽然站住了。
因為他發現自己好像並不能記起來。
或者說,有關這一段的記憶是曖昧不清的。
彼此衝突畫面在眼前交錯浮現——
一時是站在渡口處行色匆匆的婦人,她的手裡捧著尚未成熟的青澀果實,風塵僕僕的臉上寫滿了對自己的不捨;
一時又是面朝上躺在土坑中一動不動的婦人,看樣子早已死去,捏不緊的手裡放著枇杷賣身得來的幾枚銅錢,揚起的塵土落下,死者的臉便隨之掩埋在了黃土之下……
如果只是這樣,枇杷自然分得清,前者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幻想,後者才是殘酷的事實。
可並非這樣,因為他分明還看見了——
烈日之下,被繩索捆綁著四肢,架在高臺上神情疲倦且麻木的婦人。
臺子像是竹子搭起來的,表面糊著紅紅綠綠的彩紙,還在上頭寫滿了枇杷看不懂的潦草字元。
臺子的下方是烏壓壓的人頭攢動,人聲喧譁著,如同一場熱鬧非凡的集市。
枇杷一眼就認出,臺子上被捆住手腳動彈不得的婦人正是自己的孃親,而那些嘰嘰喳喳吵吵嚷嚷的人群,正是由村子裡的其他人組成的。
村口的楊二伯和他家的細丫頭,隔壁的李叔李嬸還有他們的兒子,村長,村裡唸經的先生……
好多好多叫得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卻無一不是這個村子裡的人。
他們簇擁在臺子下方,同樣的面黃肌瘦,同樣的喜氣洋洋,一雙雙深深窈陷進眼窩眼珠子裡同時閃爍著興奮而激動的光芒,彷彿即將有什麼天大的喜事降臨到這片土地之上。
完全不曾理會,就在幾步之遙的地方,一個活生生的人正被吊著,遭受著烈日曝曬的酷刑,臉色灰敗,唇色慘白,眼看著已經是奄奄一息,隨時都可能死去……
下一個畫面,是村子裡的男人一個個走到臺子邊,輪流從地上撿起石子、泥塊之類的東西,胡亂朝高臺上投擲的畫面。
那些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