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留風留月留故舊留來留去留成仇收收收收金收玉收紅袖收來收去總空手人總是這樣,只有在失去之後,才會真正知道也曾擁有,可是,思悠悠,恨悠悠,千古哀愁,有的,又豈僅僅是這一座樓?
何天香下樓,江小晴就等在門口。
“當我再見到她時,就知道已經無法挽救了?”江小晴嘆道。
“她在哪裡?我要見她!”何天香輕輕道。
“她說她已不再想見任何人,她把那幅畫還給你,就是為了斬斷這份情緣,能夠清淨地自修!”
“沒見到我之前,她不可能做到清靜的自修,不可能!”
鐘山,忘月庵。
香菸嫋嫋,觀世音手捧淨瓶,臉上一片慈容,就那笑裡也似散發著那燻人欲醉的香菸。
梆!梆!
木魚清脆的聲音不斷地響起,卻又不斷地消失在那嫋嫋的輕煙裡,說不出的素寂,卻又說不出的祥和慵綿。一個年輕美貌的尼姑,青衣青帽,就靜靜地坐在蒲團上,一下一下地在木魚上敲擊,她的眸子緊閉,顯得眉毛是那樣的纖細,她似在想著什麼,又似什麼也不想,就那樣一下一下地敲擊。
不知何時,香菸嫋嫋中,她的身後已經靜靜地站了三個人,何天香、耿秋聲、江小晴。
梆梆梆,那清脆的木魚聲似融入了觀世音慈和的笑容裡,隨著那香菸飄起,傳遍了天與地,更一聲聲敲在了何天香的心底。
“詩箱!”良久,何天香方哽咽道。
纖細的背影猛地一顫,史詩箱緩緩地轉過身子。
“表姐!”耿秋聲一見史詩箱這般樣子,竟忍不住已淚流滿面。
“詩箱,你怎麼還是這麼想不開?”何天香不由慨嘆道。
史詩箱卻笑了,笑得有些苦澀:“何公子,人為什麼要生,又為什麼要死?人來到世上,又到底為了什麼?”
何天香不由愣住,是啊!人為什麼要生,又為什麼要死?人來世上,又到底為什麼?這個問題,自己從未想過,便縱是想過了,也無從回答。
“人是為了死而生,為了生而死;人生世世輪迴中,不過就是一個‘苦’字,今生也罷,來世也罷,都不過如此!試問天下所有的人,又有誰能超脫了生、老、病、死這四個字?”史詩箱問道。
“詩箱……”何天香不由問道。
“不要再叫我詩箱,貧尼的法號是了塵!”史詩箱輕輕正色道,深深地注視著何天香,何天香也注視著她,良久良久。
“好吧!”何天香終於慨嘆道:“了塵,可你既明白這個道理,生老病死、悲歡痛淚都是人之難免,你又何苦再如此折磨自己?”
“我不是在折磨自己,我是在贖罪,我願用我一生的生命替那些我爹曾害過的人祝福,不管是已死的,還是未死的,我都欠他們的,我希望他們過的好一些——沒有今生,也有來世!”史詩箱輕輕道。
“詩箱,你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何天香不由急叫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知道,我對你不起,也對不起萍姐姐她們,可是,你該明白我的心意,今生我們已無緣,或許來世,來世即使是你不要我,我也絕不允許我失去你!”史詩箱也不由動了情,苦澀地道。
何天香的眼睛不由也有些溼潤,突然回了頭輕聲道:“耿兄,江姑娘,能不能讓我單獨跟史姑娘談談這件事?”
“何兄,我……”耿秋聲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江小晴伸手悄悄地一扯衣襟,兩個人不由一起退了出去。
時間竟是如此緩慢地流逝,卻讓你的心越來越著急,耿秋聲一步一步來來回回地踢著地上的石子,江小晴卻一個人坐在石階上,一副似睡非睡的樣子。
“江姑娘,你說何兄能勸得動我表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