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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子曰詩云暢快得多。

“文某今天不以大宋丞相,只以一個江南百姓的身份告訴你們,文某和身後這數千兄弟,血戰,從來為的就不是大宋官家,我們守衛的,是華夏的文明,是不給韃子當狗的尊嚴!”

寂靜的校場上,文天祥沙啞卻擲地有聲的話在迴盪。所有人呆住了,包括一直追隨在文天祥身側的杜滸和鄒洬。半晌,才有一個俘虜軍官回過神來,茫然地問道“說我們給韃子當狗,大宋官家不一樣拿我們當狗使喚”?

“那你們是否願意,加入破虜軍,維護一個男人不當狗的權力,不給任何人當狗”,文天祥盯著問話者的眼睛,問得坦誠而認真。

“你要放了我,讓我加入”,千夫長張元驚詫地問,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被按在地上的幾個俘虜軍官掙扎了一下,挺直了身子,期待地看著文天祥,等著那個決定命運的答案。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如果你想為華夏盡一份力,文某沒有權力阻止你。不是你,是你們,想加入的,就去各自整頓部曲,從明天開始接受破虜軍訓練,讓他們教你們怎麼打仗,怎麼當男人”,文天祥笑著回答,喊了半天,他的嗓子有點啞。

“丞相…”陳龍復和劉子俊同時喊了一聲,想出言阻止,一下子吸納這麼多新附軍,隊伍的戰鬥力短時間內肯定要下降一大截。給養,兵刃配備,還有防止元軍奸細的滲透工作都會加重。

“我相信他們,沒有人天生願意當奴隸”,文天祥笑著打斷了陳龍復和劉子俊的建議。回過頭,對著正發呆的杜滸說道,“給他們鬆綁,願意走的,放他們離開。留下來的,明天開始就是你和張唐的部下,你們負責教導他們,三個月後,我要在這看到一支不同的軍隊。”

“末將遵命”,張唐和杜滸舉手行禮,心潮彭湃。

“是”,陳龍復和劉子俊答應著,疑慮地以目光互相溝通。文天祥今天說的話,與他們所堅持的理學正義不盡相同。但你又無法指責這些話有那些地方不對。

“天下,國,家”,簫明哲手扶額頭,低聲重複著。這些概念的區別,他弄不太懂,但隱隱約約認為文天祥說的是正確。保全大宋朝廷,那是文臣武將這些世受皇恩者的職責,雖然他們中很少有人肯承擔這個責任。而保護華夏文明屹立不倒,卻是這片土地上每個人,與生俱來的職責。

因為你生在這片土地上,吸收了這片土地上的文化。即是接納者,又是傳承者。

“簫資,你隨我來,馬上過年了,我們要做些東西”,文天祥不再理會操場上驚詫的嘈雜聲,帶著簫資走回了中軍殿。李興的問話今天提醒了他,現在,他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接一個的勝利,還需要和投降了北元的儒林,進行爭取民心的鬥爭。

而那些腐儒,最擅長的就是,杜撰一個天命論出來為自己的賣國行為做辯解。大宋自稱火德,很快,得到腐儒們輔佐忽必烈就會以水德自居。並且引經據典找出無數牽強證據來,論證蒙古人是華夏正朔。

這種亡國論調和愚弄人的五德輪迴理論,對大宋抵抗力量的打擊,不亞於蒙古鐵騎。新附軍中,剛才就有俘虜嚷嚷大宋氣數已盡。

在文忠的記憶裡,崖山一戰,宋亡。有近十萬人投海殉國。史家常常驚問,這些人既然不怕死,為什麼不敢拿刀與蒙古人一戰。

答案就在今天俘虜們的叫嚷聲裡,那些對朝廷和士大夫階層的指責,包含著更多的,是對一個文明的絕望。恐怕那些投海的人,心中對華夏文明的信念早已隨著朝廷的失敗而消散,小皇帝一死,他們只能用生命來抗議天命的不公平。現在距離崖山之戰還有一年多,無論將來那場戰爭是否發生,結局如何,文天祥都必須早做準備,避免悲劇的重演。

若是比裝神弄鬼,憑藉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