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的手剛一接觸尹洙的關節,尹洙就是痛的一哆嗦。
風痺痛症病到深處,尹洙的各個關節都已經腫脹變形,哪經受得起唐奕這般揉搓。那種如同銼骨攆筋一般的痛感,換了誰也受不了。
唐奕急忙縮出手,懊惱道:“小子沒輕沒重的,弄痛先生了。”
尹洙平靜地一笑:“你只管弄來,老夫這點定力還是有的。”
不管唐奕這藥酒管不管用,都是他做為小輩的一份心意。尹洙謙謙君子,忍著巨痛也不想駁了唐奕的一番好意。
無奈,唐奕只能再次上手,這回更加的小心翼翼。
卻不想,醉倒的孫郎中爬在桌上嘟囔了一句,“笨。。。蛋!尋。。塊褥(鹿)。。。皮,隔熱布敷之。。。”一邊說,還一邊咂巴著嘴,像是回味那一大碗藥酒。
眾人不禁啼笑皆非,看來,這孫郎中還是沒醉徹底,心中還有一絲清明。
不過,專業的就是專業的,唐奕連忙叫範純禮拿來一塊鹿皮帕子,置於關節之上。又把布巾用熱水投過,放在皮子上,用熱布的熱力來助藥酒快速作用患處。這樣一來不用外力推拿自然也不全那般疼痛了。
藥酒還得一會兒才能看出是否有用,尹洙也藉著這個工夫,和唐奕閒聊了起來。
“你那酒坊置辦的如何了?”
“讓先生操心了,灑坊一切準備妥當,只等僱夠了傭工,就可出酒了。”
尹洙點了點頭,“聽純禮說,你釀的新酒需要大量的豬油?”
“何止大量。,城裡的幾家屠戶未來三個月的豬油膘,都讓我們給訂下來了。”
單單消化酒坊現有的四萬多斤存酒,就需要五千多斤豬油。
張全福這兩天跑遍了城裡所有的屠戶之家,連離鄧州較近的幾個縣都拿著契約文書走到了,一一與之簽訂契約,大肆收購豬油。
尹洙點了點頭,臉上不免浮出凝重之色,“大郎,可曾想過,你們如此大量收購大油,會致使油價騰漲,百姓受累?”
唐大郎所說的情況,也是他最擔心的。。豬油緊俏,必然漲價,唐奕新酒利厚,自然不在意,最後受累的卻是百姓。這也是歷朝歷代不喜商徒的原因,商人重利而傷民。
“想過。”唐奕如實答道,“但這並不是什麼壞事。”
“不是壞事?”尹洙一皺眉。
“對你來說,自然不是壞事!”範純仁冷哼一聲。“受利的是你,而多付銀錢,為高油價埋單的卻是百姓。“
唐奕無奈地搖頭,心說,這範純仁和我有仇嗎?怎麼動不動就甩臉子。
”先生知道,酒坊消耗大量豬油,自然會讓油價騰高,但相比好處,這點弊端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哦?”尹洙一聲輕疑,“你倒說說,有何好處?”
“且問先生,如果按灑坊現在的規模,年產五萬斤左右的新酒,可賣得完?”
尹洙想都沒想,“鄧州一地就可消化,依新酒的品質,五萬斤太容易,十萬斤都賣得完!“
唐奕點了點頭,“那如果產量再漲十倍,年產五十萬,可還賣的完?”
”五十萬斤?“
“沿漢水一線,至長江半境可售。”尹洙沉吟一番,才給出這個答案。
“要是年產百萬呢?”
尹洙一驚,”年產百萬?“
“全宋之境可售!”他想不明白,如果真如唐奕所說,年產百萬,所需豬油之巨高達十二萬斤,只會讓油價更高,好處何來?
“好!”唐奕叫道:“如今酒坊年產五萬斤,看不出什麼來。那我們就把規模擴大二十倍,假設年產百萬斤。”
“哼!”範純仁不屑道:“依你之言,那全大宋的油價都要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