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並沒有忘記方才的恥辱,他根本擺明了把她當白痴看!
“你追過來幹什麼?是不是嫌我表現得不夠笨,遊戲不夠刺激?”她是白痴才會讓他當傻子耍,進一步迷失在他高明的調情之中。
時追地一句話也沒答,只是用他那雙奪人心志的眼睛看著她,讓她更覺得自己是笨蛋。
她受夠了!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這麼痛苦。比起莽撞的心動,她寧願回覆到幾天前那個不可一世的富家千金,至少她不懂得痛,不懂得爭取的辛苦。
可是,她是真的喜歡他,即使她在他的眼裡只是個傻瓜。
在無法調適的沮喪下,她哭了,來自心靈深處真正的痛哭。過去她無法瞭解的情緒,全在這剎那化為奔流的淚水。
該死的爹地,該死的教授,該死的一群酒肉朋友!他們全在騙她,說什麼她很聰明,她很出色,其實她笨得跟豬一樣,甚至比豬更笨。
“我知道你嫌我笨,嫌我不用大腦。”她是痛也是無奈地對著他吼,淚流滿面, “但是,笨蛋也有愛人的權利。我喜歡你,對你一見鍾情,難道這也是笑話嗎?為什麼在你眼裡,我顯得如此可笑?”就算她是笨瓜吧,起碼也該給她一點安慰。
她屏息等待,等待他的眼神,也等待他的安慰,可是她等了半天什麼都沒等到,只等到一隻突來的手臂,莫名其妙的捉住她,猛然將她拉開。
“危險!”時追地身手矯健地護住她,躲開飛蟲的攻擊,化險為夷。
雷黛薇不解地看著他,等他解釋。
“小心這些飛蠅,它們和一般的蒼蠅不同,一旦讓它們在你身上下蛋,便會寄宿在你的體內,直到它們咬破你的面板,或是啃光你的身體為止。”
換句換說,這是種殺人蠅,會將人咬到體無完膚。
可是,他哪裡知道,她早已體無完膚,就在他的冷漠神情下,就在他惡意的拒絕中。
他就和這片叢林一樣危險,稍一放縱便會迷失自己,唯有切斷與他的牽連,才能避開失落的感覺。
“放開我,放開我的手!”雷黛薇掙扎,決心避開。“我討厭這個地方,也討厭你!既然你對我一點都不在乎,乾脆讓我被蒼蠅咬死算了,還救我幹什麼?我不需要你救,放開我!”
她需要的是他的關心、他的愛,不是這種虛偽的解救行動,她不屑。
在她猛烈的掙扎之下,時追地幾乎抓不住她的手,也無暇多作解釋。他能說什麼呢?他戲弄她是事實,弄假成真則是他自己也沒想到的事,他無法多說什麼。
雷黛薇不明白他的想法,她只想逃。情況已經變得太難忍受,她不想再待在這裡惹人嫌。
“讓我回去,讓我回到爹地身邊。”至少爹地是愛她的。“我拜託你載我回去,我保證一旦回到蓋亞納,絕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好不好?”她哭著求他!眼裡有太多挫敗的淚水,緊抓住他衣袖的小手上佈滿傷痕,這全是為了討好他的結果。
為了討好他,她做飯、摘椰子。為了討好他,她捉魚、砍竹子,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得到他讚賞的一瞥,鼓勵的微笑。可是他什麼都不肯給,除了嘲諷揶揄之外,她能得到的只有心碎。
緊緊掐住她的手,時追地不知該說YES或NO,他的任務是誘惑她,和她發生關係取得晶片,可是他卻大反其道地推開她的手,冷漠地拒絕,就為了抗拒心中那股莫的名的感覺。
“讓我回去,好不好?”
他聽見她這樣求他,聽見她保證絕不再黏他,他該慶幸的,但此刻他卻無法爽快的答應,究竟是為什麼?
“讓我回去……我求你……”
他看著她掛滿淚痕,和數不盡哀傷的小臉。
他該讓她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