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腳下卻跑得急。她抓緊他的領子,很淘氣又很自私的嚷嚷:“你知道嗎?我總是在雪天逃跑,因為這樣就能見到你。”
她又滿足的偎近他的身子,滿意的閉著眼睛:“這一次,你終於來救了,皓天!”
“這又是,你給我編好的謊言嗎?”他沉痛的聲音,響在耳際,像暖和的春日裡突然淋下的冰塊,冰塊砸在頭上刺痛,還化成冰水冰封她溫暖的心。
原來,這不是幻覺,她沒有做夢。她在他的懷裡,聶皓天,終於有這麼一次,在雪地裡抱她回家。
她閉上眼睛,不去打量現今身處何方。她本應覺得幸福,從前每一次,他救起她,她都感覺到幸福,只是這一次,感覺卻前所未遂有的遲鈍。
她不想見到他,一點都不想!
長久的沉默,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認為,捉姦的正常套路,應該是衝進去揍我一頓。”
她把被子捲起來蓋在頭上,他沒有理她,只冷漠的笑:“看到狂訊的屍體,你很難過?”
“嗯,難過得要死了。”
“真可惜。”他突然捉緊她的腳踝,一手便向床外拖:“給我看你這張臉。”
“我痛,混蛋……”她痛得嚷了出來,裸著的足部,可見大片的青腫淤紫,她是南方人,多年也無法習慣北方的寒冷。
腳上的凍瘡比往年來得更早,他握在手裡的腳掌,已因他的粗暴而搓破了皮,破潰的水泡滲出血水,可見是真的痛得很。
他的手微頓了一下,記憶裡自己第一次摸到她的小足,細滑嬌嫩,不盈一握,是能使他犯罪的一雙美足,但如今……
她咬牙,看著自己的小腿,竟然“呵呵”笑了兩聲:“狂訊對我就比你好。”
“你說什麼?”他握住了拳頭,很努力才壓下心頭的怒氣。
“我每一年都會長凍瘡,他便會想盡法子幫我醫治。都是鄉下人的土方子,他卻相信,一盆盆的煮了中藥幫我泡腳。他也不覺得臭,也不怕這膿汁,用手指幫我洗,怕我疼,一點點的用水潑上來,溫柔得很。”她像是沉浸在美好的往事裡,但表情不知為何卻這般的悲傷:“聶皓天,狂訊他,比你更愛我。”
“林微,你夠了。”他冷喝,眸子瞧著她時,有極冰涼的冷意。
他對她從沒有過這種冷狠,因而才讓她感到更加的絕望和悲傷:“狂訊他,明知道我的心裡裝著別的男人,他還是愛我,明知道我早就和你不清不白,也還是愛我,明知道我回來已在你身邊躺下,他還是愛我,他從沒有嫌棄過我,不管我有多髒,也不管我有多壞,他都沒有嫌棄過……”她突然扯開嗓子吼:“聶皓天,他真的比你更愛我。”
“閉嘴……”他狂號,心裡被她激起的怒火再也抑壓不住,他等待了4年的女人,如今竟以這種方式侮辱他對她的愛。
他殘暴而粗野,是他一貫面對敵人的冷狠:“別說了,別說了……我殺了你!”
他胸中翻騰著怒焰,這一刻,他只想要掐緊她的喉嚨,捂緊她的嘴巴……這麼殘忍的話,你怎麼說得出?微微,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我殺了你,我真的,真的會……殺了你!”眼前的女人,本來有一張天真嬌俏的臉,愛在他的懷裡撒嬌,愛噘起嘴角裝可憐,她的身上總帶著不一樣的香味兒。
但現在她的臉色由白轉青,泛起烏黑,她的手握著他的環在頸上的手指,嘴張著哽咽,圓睜著眼睛,可憐的望著他。
在她的眼裡,可憐的人是他啊,即使快要步向死亡的是她自己……
“微微,微微……”他倏的放開手,驚駭的捂著自己的頭暴喝一聲,再把她緊緊的擁在懷裡:“微微,微微……”
他拍她的臉喚她、親她,恐懼像繩索一樣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