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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舟又行了半日之後,往一個青山綠水的小島落去,並在一處山頭上停了下來,其中一名修士指著山下一個碼頭,道:“張衍,你自去此處乘舟,到‘躍天閣’中找吳師叔即可,我等回去交令,恕不奉陪了。”

兩人交代完後,也不多說,自顧自駕起飛舟走了。

本來按照慣例,這兩人是要一直送他入躍天閣中才算完滿,但是這兩人欺負張衍不是玄門世家出身,不知其中詳情,所以也懶得與他多說,反正帶他到這裡也算是完成了上面安排,接下來如何他們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張衍辨明方向,走下山頭,一路出了樹林,來到了碼頭上。這裡人來人往,還有一個小小市集,他找到了碼頭管事,詢問道:“這位管事,可有前往陸州的渡澤舟揖?”

這碼頭管事五十來歲,兩鬢斑白,臉上皺紋交錯,一看就是凡人之身,頂多練了一些粗淺的練氣之法,他看了張衍一眼,見他衣衫並不華美,身邊也沒有帶著侍從,便仰起臉,老氣橫秋地說道:“你是哪一峰,哪一門師兄的族人?”

張衍搖頭,道:“皆不是。”

管事“嗤”了一聲,連連揮手道:“今日往來貴客頗多,你稍待片刻吧。”

溟滄派中修士開脈之後,便有資格將家眷或者同鄉接來城中居住,而那些人多是凡人或者開脈之下的修士,不通飛遁之法,需從蒼梧山外界開始坐舟船,再從天門壑灣處進入龍淵大澤,水途中還要經過幾個島嶼村落補充食水,最後才能到達最內一層的幾個小島,由管事負責安排,一起乘坐舟揖前往玄龜背上的陸洲。

但是每日往來人數頗多,所以誰先誰後也自然也由地位身份決定,這名管事一聽張衍毫無背景,還以為是來族人處投親的,所以根本不予理會。

張衍不由失笑,他也不欲與一個凡人計較,正要表露身份,卻看到管事臉上突然神情一變,朝著對面走來的十幾人笑臉迎了上去,不停點頭哈腰道:“諸位可是琳琅洞天秦仙師的親朋?魚舟早已準備妥當啦,這邊請,這邊請,錢某此次當親自操舟送諸位上陸州。”

張衍看了一眼,發現這一行人中當先幾人倒勉強算是修士,但是修為卻參差不齊,修為最高者也不過是“凝元顯意”,多半是哪個玄門世家的支脈族人。

面對管事阿諛獻媚,那幾人都是矜持點頭,其中一個文士打扮的人路過張衍身側時頓了頓腳步,回首一笑,道:“這位師兄,遇見也是緣分,不如一起上來?”

若是旁人站在碼頭上,他也不會多說哪怕一句,可是張衍身形相貌俱佳,哪怕是扔在萬人之中也能一眼辨認出來,說一句人中龍鳳毫不為過,怎麼看也不像是普通弟子,所以出言邀請。

張衍淡淡一笑,道:“那就謝過師兄了。”

等一起踏上魚舟,這人一拱手,客氣地說道:“在下秦圭,不知師兄是哪位仙師門下?”

張衍答道:“未曾拜師。”

秦圭不免驚異,師承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當不得半點虛假,就算是世家出身,也是互相交換子侄拜師,如果不願意說,大可以不答,斷然沒有否定的可能,否則就是欺師滅祖,所以張衍這麼說那當真就是沒有。

再聊了兩句之後,秦圭發現張衍似乎真的毫無背景,也沒有族人在派中修煉,而且張衍元真藏竅,渾身氣機都收斂入骨血之中,只有一脈生機透頂而出,以秦圭的修為當然看不出半點端倪。

他心中猜測這許是哪個來拜訪親友族人的凡夫俗子,看來自己當真是走了眼,只是可惜了對方這一副好皮囊,想到此處,他臉上略略有些輕視,對張衍失去了興趣,轉而與身旁兩位同行之人交談起來。

張衍也樂得不與這行人說話,他眼望前方,只見面前一片碧波盪漾,湖水波光粼粼,遠方島嶼樓閣若隱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