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頂上有一團罡雲飄搖,貌相極雅,一把美髯垂胸,行止瀟灑,似乎絲毫不為面前出現兩名元嬰修士而驚異,信步走來,對著兩人稽首道:“兩位道友有禮。”
張衍還了一禮,道:“可是雍道友麼?”
雍復笑道:“正是在下,聽聞張掌門相召,特來赴約。”
他雖是看去言笑如常,但心底卻是透著一股緊張,兩名元嬰修士在此,尤其是張衍,頂上罡雲兩實一虛,分明還差一步便可入得元嬰二重境中,他也是深感壓力,只得故作從容。
張衍微微一笑,伸手一指,便有一物飛出,一道光華閃過,平地上便現出一座精緻涼亭來,裡間杯盞桌椅俱全,他手一伸,道:“雍真人,請。”
雍復面上看去波瀾不驚,也是說了聲請,兩人一起邁步入亭。
兩人再次施禮之後,便各自坐定,雍復先開口道:“還未恭賀道友接任涵淵派掌門。”
他從袖中取出一隻玉匣,沉沉擺在石桌上,“山野修士,備不得什麼厚禮,只一盒琥珀罡英,還望張真人不要笑話。”
張衍淡淡一笑,道:“禮重了。”
琥珀罡英極為稀少,對元嬰修士而言,也是難得之物,換做他人在此,早已喜動顏色,可張衍偏偏是個例外,他有鈞陽精氣在身,自是不怎麼看重此物。
雍復察言觀色,見他神情竟是絲毫波動也無,不論其是否作偽,都能說明此人不好對付。
張衍也不與談他事,只是勸酒對飲,說些逸聞趣事。
雍復也是頻頻應和,約莫一個時辰之後,他終於按捺不住,問道:“不知張道友約在下前來,所為何事?”
張衍笑了一笑,將酒杯放下,坦言道:“無他,只想與雍道友賭鬥一番。”
雍復不問原由,只問:“如何賭鬥?”
張衍淡淡言道:“我欲與道友鬥法一場,若是貧道僥倖勝了,還請道友讓出仙城執掌。”
他先前在西濟海界時,還對仙城感受不深,然而與楚、溫等人一番談話下來,才知此實是諸派命脈之所在。
東勝洲宗門多如繁星,只要有仙城存在,就是山門被人打破,只要修士不亡,換個地方依舊可以重立;
可一旦地界上的仙城倒了,無數依附於其存在的門派便就星流雲散,無有大門大派支援,休想再回復元氣。
好比那仙羅派,原先在北摩海界亦有一座仙城,自被那部妖修佔了去後,致使海中所有人修宗門再也無法立足,最後逃散一空。
東勝洲中,衡量一派實力,便是看仙城多寡,似神屋山往南的大楚國,聽聞就佔有三十餘座仙城。
神屋山亦有一座仙城,沈柏霜在時,便是由其執掌,自他去後,又由修為最高的雍復接掌。
如此重要之所,張衍定是要掌握手中的。
只是峨山派可不同於而今的涵淵派,根底深厚不說,山門禁陣極是牢靠,仙城之上也是布有守禦大陣,不是輕易可以攻破,若是硬拼起來,極是耗時費力。
而他之目的是要把山門經營好了,順帶使得自己修行更為方便,自是不願搞得腥風血雨,如是能透過賭鬥對方自願交出,那是最好不過。
雍復聽得他的目的,心中卻是一沉,聲音也強硬了幾分,堅定道:“若是他事,我便讓與道友又如何,可這仙城,事涉門內諸弟子,我卻是半步退讓不得,少不得要與道友爭上一爭,不過若是道友輸了,又當如何?”
張衍笑道:“若是貧道輸了,十年之內,我二人聽憑貴派使喚,道友以為如何?”
雍復雙目放光,若能得兩名元嬰道人為自己做事十年,那一座仙城又算得了什麼?
他也是有決斷的,當即應下道:“好,那本座就接下此約,不過鬥法規矩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