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便可隨機而變,若是惹不起便退,惹得起便再無顧忌,端的是好算計。
張衍暗自冷笑,既然他到了此處,便不會任由對方胡來,沉聲道:“陸師弟無需憂慮,此事便交予我來處置。”
陸天應不由鬆了一口氣,他百年來只懂修道,心中卻是極怕與人交手,只是他遲疑了一下,吭吭哧哧道:“不知師兄此來是否是恩師之意……”
張衍見他眼巴巴望著自己,知道他是想問自己能否被陶真人收錄山門之事。
不過他也是佩服這陸道人的心志毅力,換了尋常人,一百多年不見有人來接引,還是苦苦等待下去,就憑這份堅定無悔之心,就足以讓陶真人將其收入門中了。
他笑道:“陸師弟,你之心意我已知曉,待我稍候發道飛符回山門中,最遲半月之後便有迴音,你且放寬心等待便是。”
陸天應神色激動,稽首道:“多謝師兄成全。”
張衍微一頷首,道:“還請陸師弟為我準備一間上好靜室,我要在此處住上幾日。”
陸天應連忙點頭稱是,他喚了童兒過來,囑咐了幾聲,便引著張衍去了東邊一處廂房。
張衍進得房內中,見床榻乾淨,四周白壁無塵,香爐中又點了清香,滿意點了點頭,到榻上盤膝坐定,隨後從袖中取了一道飛符出來。
此物名為“萬里煙波符”,乃是清羽門下傳信所用,他抬手運化靈氣,在上寫了一封書信,隨後手指一彈,此符便穿屋而出,一路往東而去了。
此事辦妥,他又默坐片刻,又自袖囊中拿了一本一卷圖冊出來,將其徐徐展開。
此是在清羽門中修行時,那宣瞳妖王送予他的一件寶物,名為“千幻玉鑑圖”。
此圖中共收錄了二百三十八人的形貌圖樣,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栩栩如生。
用此圖時,只需念動法訣,便能將自家形貌變得與那畫中人一般無二。
這圖冊到了手中之後,張衍曾借論道之機拿出給陶真人重新祭煉了一番,是以一旦用此物改頭換面後,若不是洞天真人仔細窺察,決計看不出什麼破綻來。
此行他不待修煉至玄光三重便回返東華洲,便是要參加那太昊派的靈芝大會。
逢此會時,太昊派便會拿出上好的“一氣芝”供有意者爭奪,只是這一氣芝數目有限,是以每次大會各派弟子都是爭奪慘烈,且還有一樁麻煩事,若沒有太昊門中弟子引薦,任誰也沒有資格前去。
張衍先前殺了太昊派數名弟子,其中更有褚糾和曾寒這兩名真傳弟子,對方是因與他爭奪仙府而死,似這等事,你要殺別人,卻被他人所殺,門中是絕不會為出頭的。所以他便是大模大樣去了太昊派,對方也不敢明著拿他如何,可要爭奪那一氣芝卻是休想了。
因此張衍只有另外換置一個身份,才好方便行事。
原先他早有了一番打算,想要製造幾個巧合與太昊門中某位弟子相遇,然而得他們引薦前去參加那靈芝大會,只是如今意外聽聞有太昊派弟子找上寶豐觀,他心中便有了另一番謀劃。
張衍在寶豐觀中一住便是十日。
這一日,東方有一道金符飛來,他伸手接過一看,正是那陶真人的手筆,看了幾眼之後,他微微一笑,便把門口童兒叫進來,道:“去把你師傅喚來。”
童子領命去了,少頃,陸天應踏入房中,稽首道:“見過張師兄。”
張衍一抖手,將這符詔送入陸天應手中,道:“此是陶掌門親筆手書,陸師弟可拿去看了。”
陸天應卻是雙手發抖,不能自已,將符詔拿在手中反覆來去看了幾遍,最後長長一嘆,臉上有熱淚流下,道:“百年苦修,終得有位列門牆這一日。”
張衍頷首道:“陸師弟,你持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