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實在難收。就是將來收緣結果,我也不怕。這幾年的工夫,我也積攢了有二十多兩銀子了。’他原是醉後無心的話。小人便問他:‘你這銀子收藏在何處呢?若是丟了,豈不白費了這幾年的工夫麼?’他說:‘我這銀子是再丟不了的,放的地方人人再也想不到的。,小人就問他:‘你到底擱在哪裡呢?’他就說:‘咱們倆這樣相好,我告訴你,你可不許告訴別人。’他方說出將銀子放在伽藍神腦袋以內。小人一時見財起意,又見他醉了,原要用斧子將他劈死了。回老爺,小人素來拿斧子劈木頭慣了,從來未劈過人。乍乍兒的劈人,不想手就軟了,頭一斧於未劈中。偏遇和尚潑皮要奪我斧子。我如何肯讓他,又將他按住,連劈幾斧,他就死了。鬧了兩手血。因此上神桌,便將左手扶住神背,右手在神聖的腦袋內掏出銀子,不意留下了個手印子。今被太爺神明斷出,小人實實該死。”包公聞聽所供是實,又將墨斗拿出,與他看了。吳良認了是自己之物,因抽斧子落在地下。包公叫他畫供,上了刑具,收監。沈清無故遭屈,賞官銀十兩,釋放。
剛要退堂,只聽有擊鼓喊冤之聲。包公即著帶進來。但見從角門進來二人,一個年紀二十多歲,一個有四十上下。來到堂上,二人跪倒。年輕的便道:“小人名叫匡必正。有一叔父開緞店,名叫匡天佑。只因小人叔父有一個珊瑚扇墜,重一兩八錢,遺失三年未有下落。不想今日遇見此人,他腰間佩的正是此物。小人原要借過來看看,怕的是認錯了。誰知他不但不借給看,開口就罵,還說小人訛他,扭住小人不放。太爺詳察。”又只見那人道:“我姓呂名佩,今日狹路相逢,遇見這個後生,將我攔住,硬說我腰間佩的珊瑚墜子是他的。青天白日,竟敢攔路打搶。這後生實實可惡!求太爺與我判斷。”包公聞聽,便將珊瑚墜子要來一看,果然是真的,淡紅,光潤無比,便向匡必正道:“你方才說此墜重夠多少?”匡必正道:“重一兩八錢。倘若不對,或者東西一樣的極有,小人再不敢訛人。”包公又問呂佩道:“你可知道此墜重夠多少?”呂佩道:“此墜乃友人送的,並不曉得多少分兩。”包公回頭,叫包興取戥子來。包興答應,連忙取戥平了,果然重一兩八錢。包公便向呂佩道:“此墜若按分兩,是他說的不差,理應是他的。”呂佩著急,道:“噯呀!大爺呀!此墜原是我的,好朋友送我的,又平什麼分兩呢?我是不敢撒謊的。”包公道:“既是你相好朋友送的,他叫什麼名字?實說!”呂佩道:“我這朋友姓皮名熊,他是馬販頭兒,人所共知。”包公猛然聽“皮熊”二字,觸動心事,吩咐將他二人帶下去,立刻出籤,傳皮熊到案。包公暫且退堂,用了酒飯。
不多時,人來回話:“皮熊傳到。”包公復又升堂:“帶皮熊。”皮熊上堂跪倒,口稱:“太爺在上,傳小人有何事故?”包公道:“聞聽你有珊瑚扇墜,可是有的?”皮熊道:“有的。那是三年前小人撿的。”包公道:“此墜你可送過人麼?”皮熊道:“小人不知何人失落,如何敢送人呢?”包公便問:“此墜尚在何處?”皮熊道:“現在小人家中。”包公吩咐將皮熊帶在一邊,叫把呂佩帶來。包公問道:“方才問過皮熊,他並未曾送你此墜,此墜如何到了你手?快說!”呂佩一時慌張,方說出是皮熊之妻柳氏給的。包公就知話內有因,連問道:“柳氏她如何給你此墜呢?實說!”呂佩便不言語。包公吩咐:“掌嘴!”兩旁人役剛要上前,只見呂佩搖手,道:“老爺不必動怒,我說就是了。”便將與柳氏通姦,是柳氏私贈此墜的話,說了一遍。皮熊在旁聽見他女人和人通姦,很覺不夠瞧的。包公立刻將柳氏傳到。誰知柳氏深恨丈夫在外宿好,不與自己一心一計,因此來到公堂,不用審問,便說出丈夫皮熊素與楊大成之妻畢氏通姦。“此墜從畢氏處攜來,交與小婦人收了二三年。小婦人與呂佩相好,私自贈他的。”包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