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又悔恨,吱嗚了半天,終於憋不住說出實話,“西門大官人給的。”
老王頭一推她,側目眯眼,“田西西,你是插上尾巴就要變猴啊,存心耍我?西門不求你不欠你,他平白無故給你銀錠幹啥?有這好事,我怎麼輪不上。”
田大嬸子一皺眉,細紋橫生,“我……”
老王頭眼珠一轉,眸光明滅,“好你個半老婆子,你不會連西門都勾上手了吧,還惦記大小通吃,瞧你揹著我乾的好事兒。”
田大嬸子一心急,差點說脫了嘴,自己倒是有那個顛龍的心,無奈西門沒有那個倒鳳的意。
她一把奪過銀錠,利索的塞在懷裡,急道,“你吃的哪門子飛醋,我這黃臉婆,他看得上我嗎,也就你把我當個心肝愛。”
田大嬸子終於能夠腳踏實地,接受現實了。
珍惜眼前人吧。
別這山望著那山高了。
下了這座不定能爬上那座。
她這個年紀,再加上往日的****口碑,也就賣瓜的老王能看得上眼了。
今天之前,她還幻想自己能夠找個年紀相當,多金又俊俏點的好人再嫁。
但是,西門大官人那個不屑的鳥樣;蔑視的眼神;滾熱的茶湯,讓她似當頭棒喝,如夢初醒。
讓往事隨風。
幻想如浮雲。
都淡淡去吧。
田西西這朵昨日黃花,在二十,三十,四十歲的爺們眼中,絕對是徹底的歇菜了。
老王頭瞧著田大嬸子低頭皺眉的苦樣,卻也真有些心疼,畢竟他們這段友誼還是挺深厚的。
“小田瓜,小蜜瓜,你瞧我這一說,你怎麼就惱了。我這也是愛什麼海參,責什麼妾,什麼的,反正就是那麼個意思。別當真。”
眼見著老王頭說了軟話,田大嬸子便就坡下驢,“瓜,還是瓜,你就知道瓜。以後要再冤我,咱就一拍兩散。西門官人看上了後院的那個****人物了,想讓我……”
老王頭眼光一閃,“你說的是馬豔兒,莫非他想讓你當個馬泊六(舊時撮合不道德的男女之事的人)。”
田大嬸子腰肢亂顫,一雙老手揉了揉老王頭的臉蛋,“什麼叫馬泊六,我這叫經紀人,知道嗎你?可惜還沒給人辦成。”
老孃們的臉居然飛出了兩朵憧憬的紅暈。
行業新人都這德行。
老王頭無奈的點了點頭,“行,叫經紀人行吧,我看你和西門一搭上茬,說話都像上等人了。反正烏鴉再描繪也是黑的。”
田大嬸子撒嬌道,“我要是黑烏鴉,你就是隻老黑豬,我踩在你丫頭上拉屎拉尿,作威作福。亂說的,呵呵。你就等著沾我的光吧,我要是成功跳槽,轉了行市,做成閩州府第一經紀人,黑烏鴉就變綵鳳凰了。”
老王頭心說,怪不得西門丁這隻鐵公雞出手如此大方,挑個破瓜竟撒了不少銀子。敢情先在我這探了訊息,屁顛的尋覓新情兒的住處去了。
還沒成功,先扔進去一個銀錠,夠燒包!便宜了這穿針引線的老孃們。
沒想到瓜是圓的。
世界也是圓的。
繞個圈圈,費那麼大事,還是沒轉悠出我老王的眼界。
見老王頭低頭不語,似乎憋著什麼心思,田大嬸子也不是什麼信男善女,她鳳眼一橫,肥臀一扭,“琢磨什麼哪?官銀的事兒你怎麼得著信兒的,我怎麼就不知道。”
老王頭在床上翹起了二郎腿,有些得意道,“一個小小的包租婆,這麼大事你能知道嗎?我在閩州府,上上下下的關係……”
田大嬸子撲哧樂了,“又吹誇上了,什麼上上下下,你是切切分分,一個賣瓜的,就別顯擺了。你們祖上就是賣瓜的吧?”說著,田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