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小孩,自己不知道照顧好麼,還來湊熱鬧?不是沒碰到麼,碰到了你再說!”
“好了好了,都各退一步,大家都是出來玩。”
人一多了就難免會有些許亂子出現,安霽和盛夏自問沒有勸架的本事,乾脆就離得遠遠的,不去摻和。
“哎,說真的,都是出來玩,真沒必要。”離人群遠了幾分,盛夏還是忍不住吐槽,“有時候也能理解咱們文化傳播為什麼那麼難……”
優秀的中華傳統文化當中,包含不知多少‘以和為貴’、‘包容’、‘愛仁’的思想,也一再的將‘夫唯不爭,則莫能與之爭’、‘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之類的無為思想貫徹。
發達地區、不發達地區依舊存在的‘重男輕女’、又或者是對女性的各種各樣的束縛,有時候看看——甚至比那本佚名書裡記載的社會環境還不利於女性的自立自強。
“老一輩的思想改變不了了,但是這些有價值、正能量的各家思想,真的應該被編進教材,這樣就算是那些孩子的家庭教育不好,至少還能透過社會和學校的教育改變過來啊!”
“現在社會上不少人藉著‘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幌子,把父子、師徒之間的關係,以‘平等’之名,行‘肆意妄為’之實。”盛夏越說越憤慨,“現在多少老師卑微的連句重話都不敢對學生說。”
想拿熊孩子舉例的盛夏說了一半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現在多少父母……自己也挺熊的。”
“就像網上那些人,以說文化自信,總有人來懟,說我們盲目的文化自信,說人家某國某國已經有了某個創新多少多少年,我們現在才做出來。”
“我就想不明白了,他們來批判的時候,自己做了什麼?”盛夏嗤笑一聲,卻散不去心中酸澀,“到這時候還說什麼不會做煩就不能評價廚師了麼?”
“這是一個概念麼?吃飯你至少知道飯的概念,就咱們這些文化類的東西,他們連概念都沒搞懂就開噴……要創新好啊,沒有人支援,一腔熱血為創新有什麼用?”
“都不用他們物質上的,精神上支援一下就夠了。”彎腰低頭,盛夏撿起地上的礦泉水瓶,重重丟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裡,“再說了,就他們說的那些創新,多少都是老祖宗就做出來的,上個世紀就有人復原了!”
“說真的,救你評論區底下那些,就算咱倆不是朋友,我也得懟!”
只因為剛才攤位前險些吵起來的兩波遊客惹起了心中的波瀾,瞬間便如同一場狂風暴雨在胸中激盪。
不是那天參觀人數少的賞菊,盛夏沒有菊花酒、桂花酒可嘗,可卻同一杯濁酒下肚的李清照一樣,看不慣世俗的這般那般——女性的思想就在這一刻,跨越了近千年,在西湖畔共鳴。
不遠處傳來陣陣琴音,有些許朦朧,時而卻又急轉,似同盛夏心中憤懣相和。安霽和盛夏都不甚懂古琴,只湊到附近去聽。
直到隔著人群看見當中那人衣角,才恍然從這人的衣著認出,是《詩裡西湖》的李清照。
“這曲子是《酒狂》,這劇裡李清照這個角色來談,你別說,還真有點意思。”前面不遠處的人群裡有人在和朋友科普,“《酒狂》相傳是阮籍所創,雖說其人隱居山林,飲酒忘憂,但是實際上心中猶是念著天下大事的。”
“想一想,李清照搬來西湖那時候,國破山河在,愛人棄城又逝世,自己守著那一堆不會說話的金石,再加上江南的寒雨……那個時候的杭州可沒現在這麼暖,冬天還會下雪呢!”
安霽和盛夏都知道這段歷史,但對於這琴曲確實不甚熟悉,如今聽了旁人的解釋,也對這《酒狂》一曲有了初步的認識。
可婉約派的詞人李清照當真會在那個遙遠的南宋彈上這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