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長不合的皮肉,讓人一輩子也忘不了。
想到宇文渾身被我抽得皮翻肉裂血炸四方,幾關節處片片森白。可他一如木樁般矗立在那裡好像鞭子全不是抽在他身上。我竭盡全力一鞭比一鞭狠,感到手腕痠痛渾身乏力,卻怎麼也停不下來。直至天黑,他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這樣的事情,他………也會一輩子不忘?
3
“我還以為進來會很麻煩,連個獄卒都沒有,他倒真是怠慢你了。”
“何渝,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麼?”我坐在陰暗的牢房裡,眼光復雜的盯著面前一身青灰色布衣的男子。天下第一神醫方何渝,吳王親封的少司命,那不是官職,卻是個無需為誰勞心費力的美銜。這個人神出鬼沒八面無蹤,他開一個方子可值千金,多少人捧了價值連城的珠寶金玉千里相求卻總是尋他不著,待到他現了身露了蹤跡,倒也已耽誤了人生,當真做人做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對於我,他亦敵亦友。
“琅玡,過來讓我看看。”他不回答我的問話,目光如我盯他一樣看著我,眸裡蔓伸出如憐憫般的讓人厭惡的神情。
我依言起身走過去,在鐵藍杆前把臉一背,不去看他。
“你瘦了好多。”他隔著欄杆抱我。故人相見的寒喧、動作外加表情無不被他演繹得淋漓盡致,難得灑脫如他還會介意昔日那點微薄情分特地跑來看看我,我都要忘了呢。這算是施捨麼?我想笑他荒唐,卻改了主意,許多事情,越是認真就越麻煩。
“何渝,這牢房裡寒酸的連個棉被都沒有,雖然是夏初,傍晚裡卻冷得緊。”
“琅玡說這樣的話,會讓人誤會的。”
“何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拘泥小節了?”我好整以瑕看著他笑得有些沒落的臉。誤會,誰又會在意呢?不是人中翹楚的他,更不會是身陷囹圄的我。對於任何人來說,但凡是曾經接受過了的東西,即使後來再討厭,也並不會很排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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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將宇文打得半死的那日晚上,為了憐惜他不值一文的半條命,我快馬加鞭夜以繼日趕到吳邊關縣池涼州。
天下沒有人能找到方何渝,唯只我。不是因我有比別人有更多的執意在尋他,事實上只要我一入了這涼州縣半步,他自然會出現在我面前。
是他始終在等我。
我帶著何渝飛速趕回鄴城,進到悽草皚皚的西塞古木屋裡,床上躺了那個纏著一大批繃帶硬邦邦的人。伸手探去,已然斷了聲息。死了………就這樣死了麼?我急步退至門闌,被來人扶住,袖中五指揪緊,鬆了又收,最終投下毫無意義的一句,“還能救麼?”
話語虛浮的蕩在虛空暮色裡一霎便化為了無,這絕不是一向堅定如我該有的聲音。宇文,我已盡了最大的努力,沒想到你的命比我想象的要軟。不能怪你,其實誰能比誰在誰的眼裡更堅強?你活不過來,也只有可惜了。
“何渝可以救他。”站在我身後的人如是說。我從手臂上感受到他近乎完美的自信。方何渝,天下第一神醫,死了的人難道也能醫?
相視一頷,疑慮全無。
“難得你這麼相信我,此人尚有一息,能否活命卻要看琅玡你………是否有心。”
“哦?”我仰頭,頤指氣使。
“你是知道的,方何渝一診千金,也……從來不做虧本買賣。”
“開出你的條件。”
“陪我一夜。”
簡快,直白,沒有一絲讓人促狹的餘地。
宇文啊宇文,你可知道你這條小命不過全憑我一念之間,我要你死就可以隨隨便便把你打得死去活來,要你生便可以想方設法令你死而復生。我定定看向何渝,眼光裡斂去了所有的複雜和波動,嘴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