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如今是冬天還好,等春天一來,染上疫病怎麼辦?而且……“傷員很多嗎?我們不是一直在打勝仗嗎?”
她眨著一雙渴望求知的眼睛,盯著衛尚看,打仗什麼的她是徹底的門外漢。衛尚被她看得心撲撲跳得飛快,又有點為人師的驕傲,告訴她:“張遂銘現在可狡猾了,龜縮不出,幾座重鎮的城牆被他修得特別高特別厚,易守難攻。我們雖然一直佔上風,可是攻城依然會死很多人啊。”有些他親眼目睹,有些則是道聽途說,他在軍中歷練,可是趙南起決不敢將衛家老二的這個寶貝兒子送上戰場殺人或被殺。
眼見顧朝歌因為他的話更加愁眉不展,衛尚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於是努力安慰她:“別擔心,我來之前聽趙將說……”他壓低聲音,左顧右盼,見沒人注意他,才偷偷對顧朝歌小聲說:“張遂銘似乎病了,而且病得很厲害。”
顧朝歌愣了一下,隨即反問他:“那松齋先生呢?”
“松齋先生?那是誰?”衛尚沒聽過這個名字:“是張遂銘的幕僚嗎?”
“是他的大夫,就像皇帝的御醫一樣,專門隨侍張遂銘左右。”想起會盟宴當日那人的有意為難,還有他和師父一樣的姓氏,卻天差地別的醫術,顧朝歌心中微覺諷刺,口中喃喃道:“希望這位松齋先生足夠有用,助戰事早日結束。”
哈?!衛尚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瞎猜測著,這個松齋先生難道是我軍的細作,專門派去害張遂銘的?
若真是如此,君上好高瞻遠矚啊!
第57章 下次
冬去春來,萬物生髮,纏綿病榻多日的張遂銘病情似乎有所好轉,他開始能夠起床走動,還能調配手下將領抵抗紅巾軍的進攻。可是這種好轉只是曇花一現,張遂銘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身體裡積蓄過多的邪氣徹底破壞他的陰陽平衡,當夏日來臨,陽氣外洩之時,他一病不起。
這一次沒有奇蹟發生,就在夏至當日,張遂銘一命嗚呼,魂歸西天。
據說,他死前還端著一碗百年老山參熬成的藥湯,還沒喝下去就手一歪,然而開始渾身抽搐,迅速陷入彌留,那碗據說能續命的藥湯怎麼都灌不進去。蘇州全城的大夫都被抓來救命,而一直隨侍張遂銘左右的松齋先生卻忽然不見蹤影。
張遂銘的小妾太多,兒子好幾個,互相爭權奪利,最後誰也沒撈著好。唯一有可能繼承的長子雖然已經二十多歲,成家生了孩子,可是張遂銘防著兒子造反,不讓長子經手太多事務,以為自己養生得法,能長命百歲。誰知嚥氣如此之早,手下的將領個個握著重兵,誰也不服無任何建樹的少主,於是內訌開始,割據漸成。
當張遂銘的力量不再擰成一股繩的時候,紅巾軍開始分而化之,挨個擊破。於是在這年秋天,張遂銘的大本營蘇州城終於落入燕昭之手。
在蘇州陷落之前,張遂銘的大半地盤已經在紅巾軍掌控之中,剩餘的地方只是強弩之末。故而雖然蘇州城堅器利,易守難攻,可是卻是不戰而降,自願開啟城門以求活命。
故而當金棟帶領一干精銳在蘇州城中做例行巡視時,沒有半點戰亂的痕跡,一切都和平有序,對於這座城的平穩易主,蘇州人沒有表現出對舊主的留戀,當然對新主也談不上歡迎。反正在這個亂世,一座城池數次更迭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當權者不過度損害老百姓的利益,那也就無所謂了。
今日的巡視和以往一樣平靜,偶有小偷小摸,在金棟的精銳隊的眼皮子底下發生,根本不算事。秋燥已經過去,太陽暖洋洋的讓人想打哈欠,蘇州的易主意味著張遂銘的勢力被全盤吞併,剩下的只是打掃殘餘的小事,短暫的和平期來臨,隨主征戰大半年的金棟也忍不住開始消極怠工。
日上中竿,走到人少的地方,金棟捂著嘴巴偷偷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