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也不會記得,有一條名為嘉陵江的江水。
嘉陵江,位於利州,也是武曌的生長之地。郭聖通那時候對能以女子之身稱帝的武曌十分好奇,是故,她也多瞭解了些武曌的事,而武曌的眾多軼事中便有一條:她昔年在嘉陵江便浣衣,遇到了李治,兩人一見鍾情。
此時,便派上了大用場。
地形圖這樣的物什,本來就很稀有,在此時,若有完整的地形圖,便能省卻無數麻煩,且帶來無數便利。就如同當時他們去接應中毒的劉秀,一路上少了無數麻煩,靠的就是郭況手中的地形圖。可精確的地形圖是千金難求的寶物。郭聖通手上這張雖然也還算不錯,但只有大的,人們耳熟能詳的城池河流,一些稍微偏僻的,便沒有。
在江州城之東,便是天門渡口,天門渡口有長江最大的一條支流:嘉陵江。而嘉陵江之上,便是墊江城。墊江城因其位置特殊,故很少戰亂,糧草自然豐沛。
只是,這話卻不好直說,少不得又得假託神蹟了。
郭聖通略一思量:“我前日夢中有一金甲人,金甲人教我今日所論之事,此時我見一字不差。有一言,乃金甲人所言:江州城東上入嘉陵水,嘉陵水之畔乃墊江城。墊江城中廣積糧。不妨令人速速著人去探查一番,看看是否真如我夢中所言。”
說實話,兩次真真切切的鳳影。讓她身上的神秘色彩更加濃厚。此時這金甲人託夢之事一出口,幾乎所有人都要忍不住相信的確有這事了。
耿弇好歹也是此戰的主帥,無論內心深處已然多麼相信此事多半是真的。卻仍謹慎道:“如此,我立刻著人寫信與臧宮將軍,立刻派人前去探查。另則,太后娘娘,明日便要棄車登船,不知太子衛……”
“且隨行,同我一船,且,”郭聖通道,“安排個不用見血的事讓他們去做。”
叫一群四五歲的小孩去殺人,這事兒郭聖通還真沒辦法做到。但她臨行時已然變相給了世家保證:天子衛必能有所建樹。這點,卻是不能食言。
耿弇眉頭深皺:“娘娘,此乃戰場,哪裡有什麼不用見血的事可以讓他們做的?”
“耿將軍此言差矣!”郭聖通還未說話,鄧禹便跳起來了,“他們可以做的事極多。例如,攻陷城池後,需得貼出告示安撫百姓。我看這事兒就可以讓他們做,他們能做的極好。”
“鄧大人是當孩子王上癮了?”蓋延道,“城池若是剛定,定有許多暴民混於其中,那些天子衛傷了哪個不是一場大麻煩?”
“蓋延將軍這話是在小瞧他們!”鄧禹氣了,他平時雖然也有些頭疼那幫孩子,可畢竟已處出了感情,此時蓋延一句話抹去了天子衛的全部價值,他哪裡能忍?
“不用我小瞧,本來就是。”蓋延道。
“鳳衛軍初立時,將軍等人也總說那是個擺設,可如今呢?洛門大捷,鳳衛軍又同耿純將軍、李忠將軍攻到了膠西。鳳衛軍統領更是能夠同耿純將軍並肩指揮戰役。問,有多少男兒能做到這般?”鄧禹道,“若給天子衛一個機會,他們也不遜於鳳衛軍。”
“天子衛能做什麼?鳳衛軍好歹也算是成人!”蓋延拍桌而起,“天子衛能做什麼?上戰場抱著敵軍大腿哭嗎?”
“將軍這般凶神惡煞,只怕出去行安撫之事,便能嚇壞無數黎民。”鄧禹冷笑,“天子衛能做什麼?他們能做的多了,十年後他們個個都是我大漢的好兒郎!”
“那也是十年後的事!”蓋延冷哼一聲。
“你!”鄧禹拍案而起,“你簡直不可理喻!”
“你才不可理喻!”蓋延怒道,“戰場豈是兒戲之地?!”
鄧禹實在不會同人爭吵,哪有人一上來就同人說‘十年後’的?這不是自曝其短麼?
郭聖通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