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便走,突然又回過身來:“對了姐夫。竹若大師今日同阿母辭行言及回河北了。你要不要見見。”
“竹若大師……”劉秀想了想,“我還欠他一個承諾,我答應過給他修葺佛寺,弘揚佛法。只是,如今國庫空虛啊。”
“從我的純利中拿出錢去給竹若大師造佛寺!”郭況道,“姐夫的承諾豈能失效?我們是一家人,用我的,姐夫你不許推辭!”
劉秀心頭暖洋洋的,更覺對不起郭況了:“況兒,你這些新紙留在這裡,明日我便拿到朝堂上去給大臣看,你加緊造。對了,賣紙的鋪子你也看著點,選好了位置來告訴姐夫一聲。姐夫令京城尹為你畫地,造房。”
“諾。”郭況應罷,便匆匆走了。
“郭家,郭家……”劉秀反覆念及,心頭的暖意怎樣都消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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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況出了宮門,上得牛車便狠狠唾了一口:“謊話連篇!若造紙所用之料真非舊衣物不可,我豈不是要虧死了?看來前幾年我需先用舊衣物撐著,過幾年待劉秀松泛之後在用那樹皮等物替之!”
他握著手中聖旨:“唯一好處,便是得了這物,這可得收好,萬一劉秀真能收復蜀地,我便是發了。日後若是紙張厚利,有了此物傍身,想那劉秀也不好輕易毀約。唯一要做的,便是將這裡頭的內容宣揚出去。人盡皆知才好!”
他心頭有了主意,便定了心。
細細想方才所為。雖看似虧損了不少利益,但仔細一想,卻是大賺了……
☆、第44章
這頭郭況覺得自己大賺了;那頭的劉秀也高興之極。
郭況不知道蜀地的情況;他劉秀卻是一清二楚:這世上總有一種刁民。不知思慕正統皇室;只知有奶便是娘。因了那公孫述善收買人心,便忘了自己乃漢室之人。如今的蜀地;竟十分不成體統!
從吳漢的信中可以看出;那蜀地之刁民一個個竟忘了自己乃大漢之民。對公孫述歌功頌德不提;更是心安理得地過起了自己吃穿不愁的小日子……
劉秀嘆息一聲,吳漢與那刺奸將軍都曾言:每每對敵,敵方將士都奮不顧身拼命。如此一來;蜀地收復只怕是無望了。郭況不愧是被嬌養壞了的的孩子,竟絲毫不知自己得到的封邑竟是這樣的情形。
“郭況倒是難得的赤子之心;我總不能讓他心涼了去;”劉秀嘆息;“郭主也不是好愚弄之人,看來我須得再多給甜頭才好。”
畢竟;郭況踏實肯幹;人傻了些,卻彷彿因了郭聖通的緣故,對他十分信服,這樣的人劉秀是要重用的。甚至對比陰識的聰明,劉秀更放心用郭況這樣腦袋不會轉彎的憨人。
想到此處,劉秀難免有些後悔,將蜀地作為郭況封邑之事了。
不過,多想無疑。劉秀起身:“擺駕未央宮。”
這麼晚了,去長秋宮不妥,回漪瀾殿他自己受不了,思來想去,還是回未央宮自己休息吧。
“諾。”有一清脆女聲道。
那女音帶了些江南女子獨有的婉轉嬌之美。
劉秀心念一動:“近前來。”
“諾,諾。”那女子疾行幾步上前來。
“抬起頭來。”
“諾。”
入目便是一張清秀之極的臉,劉秀有些厭惡的擺手:“你是何人?”
“婢子乃打掃前殿的宮人,這個時辰,正是婢子前來打掃之時。”那女子低下頭,聲音婉轉悅耳。
劉秀心神一動:‘這聲音倒是悅耳至極。’
“你是哪裡人士?”
那女子低頭道:“越。”
過了會兒,見劉秀不說話,那女子便壯起膽子問:“陛下可曾聽過越人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