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時卻發現闔不上門板。
他這才恍悟袁清嫻送來的那籃糕點還放在門檻上,當即俯身拾起,開啟竹蓋,頓時暖香撲鼻,沁人心脾。籃中有三碟不同樣式的糕點,色彩醇素清爽,模樣小巧玲瓏。
如果不是新近喪夫,她一定能做出樣式更好看,味道更香濃的糕點,梁鬱秋心緒忽然複雜起來,更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如果她知曉自己在九月初五那晚對荊浩風所做的一切,不知,會作何感想。
回到客房後,甄裕腦中一直思潮起伏,難以心安,實在猜不透一個糾結的疑團。
溫繼華離開前,曾詳細述說了駱明泉被害的經過,照他所說,駱明泉在揚州得知荊浩風死訊,即刻趕去南京,途中給辟邪子所殺,不久後屍體就被發現,也就是說九月初六駱明泉就已被害。辟邪子殺死駱明泉後,應該不用半天便能趕到南京城,也就是說最遲在昨天一定能趕到泊塵居。
如果那群武林人士在昨日就已經守護在泊塵居旁,或許能嚇退辟邪子,使其不敢現身。但甄裕之後上前詢問了那些武林人士,可得的結果卻是他們之中最早趕到的時辰是在今日凌晨。
蹊蹺就在於此,辟邪子能在九月初七趕到,此刻泊塵居外並無護御,他有足夠的時間下手,但是為什麼袁清嫻姐妹至今安然無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是辟邪子改變了主意,還是他遭遇了什麼不測?
甄裕實在難以猜透這個謎團,也無從探查這個謎團是否和荊浩風的死有關。他此刻才發現先前實在高估了自己。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卻仍然找不到與鬼蛺蝶有關的一絲線索。
“這就是所謂的以毒攻毒吧,也許只有怪人才能領悟瘋魔之心。”不知怎麼的,腦中忽然響起了葉曉的話。
“甄裕,拋開面子吧。”他苦笑了一聲,無奈地說服自己,“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後門緊闔,門扇上沒有孔洞,應該是已經在門後用插銷鎖死;視窗的槅條是精鐵鑄成的,刀劍也劈不開;整圈圍牆的上端埋設著密佈的鐵釘,釘子上裹著綠色的黏液,熒熒發亮,明擺著是塗滿了藥性猛烈的毒液。
在屋外繞了一整圈,本想以一種不失禮的方法進屋,最後卻發現連破窗和翻牆也不頂用,甄裕終於打消了硬闖的念頭,無可奈何地帶著葉曉回到了正門,望著那道厚重的鐵閘門發愣。
僅是一道鐵閘門做的閉門羹,倒是沒教甄裕那麼吃驚,讓他著惱的是門前的那堆怪東西:數十隻周邊有槽,能夠繞軸轉動的小輪,還有一條長達三餘丈的皮索。
除此之外,鐵閘門上還掛著這樣一張古怪字條,寫著這樣一段古怪的話:“此門須以七百斤之力方能開啟。滑輪圓心有凸起,可契合鐵門孔洞,皮索之端有掛鉤,可插入鐵門下緣。凡欲入門之客,可將諸滑輪與皮索任意組合,自制省力之機括,以一人之力開啟鐵門,否則改日再會,恕不遠送。”
甄裕與葉曉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以一人之力,如何能舉七百斤,就算自己和葉曉力氣相合,也不過三百餘斤,靠這些破輪子糙繩子,如何能再添四百斤力。
屋子裡那怪人是不是腦筋錯亂了,想出這麼個毛病兮兮的鬼主意來。甄裕低聲咒罵著,來回踱著步子。
葉曉氣鼓鼓的道:“這個怪人就是你說的那個神通廣大的鉤賾派弟子,我看真是個瘋子。”
甄裕急忙放低音量:“小聲點,他會聽到的。”
“聽到又怎麼樣,我還要把這些鬼東西都丟到湖裡去!”她說著當真抓起兩個輪子,啪啪兩聲丟入不遠處的湖水中。
甄裕阻攔不及,苦著臉,不知如何是好,這時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閘門內傳了出來:“少了兩個滑輪,雖然難度增加了不少,仍可以組合出提起五百斤的機括,不過再少一個滑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