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烈日下一無遮掩,蝟集在渡口等候渡船。不時可看到一些細小的人影,散處在河床三里方圓的草叢中巡走,不用猜也知道是擔任搜尋盤查的走狗。
“上游龍門附近可能在下雨。”至光老道說。“著河水的情形,雨並不大。如果碰上暴雨,頃刻間河面暴漲,旅客就得聽天由命了,十餘里的河面,片刻間便可變成四十里寬的大河,旅客除了變魚之外,難逃大劫,誰也不可能在片刻間逃出二十里的河床。”“我聽說過龍門渡。”林彥說。
“龍門渡如果也封鎖了,過不去的。不錯,大河那一段寬不足百尺,但水勢兇險萬分,勢如覆盆一瀉十餘里,在船上一弄手腳,萬無幸理。”
林彥想起在新豐鎮遇襲,覓船強渡渭河的事,便向兩位姑娘說:“兩位小妹,我們分向上下游尋找渡河的器具,半個時辰後務必回到此地會合。”
“附近或許會有走狗前來巡邏,諸位施主務必小心為上。”
至光老道說:“貧道在此地看護祖師爺的仙蹟,少在外界走動。想協助亦力不從心,施主務清見諒。如無要事,貧道該告辭了。”
“道長冒萬險襄助,小可深感盛情,容圖後報。”林彥誠懇地施禮相送。
送走了至光,三人分頭尋找渡河器具。林彥向上遊走,龍姑娘向下遊動身,婷婷則向西找尋村落,看是否可以找到船隻。
婷婷地頭不熟。她看準西北角幾株高大的白楊,那兒想必有村落,這一帶的村頭村尾,幾乎皆生長著那種巨人似的巨樹。
走不了百十步,前面的樹林中綠影一閃,蒙面綠衣女郎突然現身攔住去路。
“姨!你……”婷婷又驚又喜地叫,向前急奔:“姨,傷不要緊吧?”
“他將用飛錢傷我的事對你說了?”蒙面女郎冷然問。
“是的,姨……”
“孩子,你知道你目下的處境嗎?”
“這……婉兒不知道……”
“你逃出澄心閣的訊息已經傳到了。同時,你爹已查出你與林彥交往的風聲。孩子,你已經不能回去了。”
“哎呀!這……姨,婉兒該……該怎辦?”婷婷無比焦灼,臉色變得蒼白:“我爹他……”
“他會毫不遲疑地殺死你,我已經看過他憤怒的嘴臉了。你從沒有獲得他的愛和關注,他關心的只有兩件事。如何保全和增加所擁有的一切,與如何讓他那寶貝兒子光大門楣。依我看來,兩件事他都會落空,路走錯了。”
“姨,我去求娘……”
“你娘這次無法幫助你,她在你爹的心目中份量不重。你爹對天下的女人看法是一樣的,女人永遠該做男人的奴婢,與一件衣服一把兵刃一樣,用過了就丟。”
“那……婉兒該……”
“你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找機會殺掉你心愛的人,你爹就會原諒你。”蒙面女郎語氣抖切酸楚,眼中淚光閃爍:“一是隨心愛的人遠走高飛,天涯海角愈遠愈好。”
“姨,婉兒不……不能……”
“孩子,那小夥子是個值得你深愛的,可以依靠的人。”
“哦!姨,你……你不恨他?”
“恨什麼呢?我用問心針襲擊他在先,他已經手下留情。我對他不無虧欠。他的藝業和膽識風度,的確大出姨意料之外。孩子,切不可往北走,本宮的人在北面埋伏。”
“姨是說……”
“你不希望你爹孃發生意外吧?”
“婉地不明白……”
“你爹孃自以為有了萬全準備,但依我估計,他們取勝的機會決不超過三成。依小夥子襲擊巴山四毒的情形看來,他不會與大批攔截的人逞匹夫之勇肉搏,他的暗器神乎其神,想進身攻擊他的人機會微乎其微,他不會坐等本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