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是血海。趁著人多,阿月擠了出來。出了巷子,寒風一吹,才覺額頭冰冷。連帕子都忘了拿,直接用袖子擦拭,竟是滿滿冷汗。
她如今還不能回家,否則爹孃又該找急了。在巷子拐角鋪子找了石階坐下,等她緩緩再回去。一手抱膝,一手撿起旁邊的石頭在地上劃圈。今日未出太陽,但還有光芒,前頭有道影子投來,更顯得身邊暗黑。她抬頭看去,不由一咽,身子都半僵了。
趙元俯身仔細瞧這小丫頭,越看越像那天逃跑的小鬼。
阿月眨眨眼:“哥哥你在看什麼?”喊個年輕男子叫哥哥比叫叔叔更讓對方心花怒放是阿月總結出來的經驗。果然,趙元的臉色立刻好看了些。
趙元拍拍她的腦袋:“小姑娘,你在這做什麼?”
阿月笑笑,手心卻在冒汗:“等我祖父。”
趙元見她答的順溜,也不像個頑劣孩童,狐疑起到底是不是那日在椅子下放圓珠的小鬼。莫不是他認錯了?
阿月起身說道:“再不回去我家下人要找我了,哥哥我先走啦。”
趙元聽見還有下人,她穿的衣裳也是上好的料子,連邊角勾勒的金線紋樣都齊整,瞧著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哪裡會做那種事,笑笑讓她走了。
阿月輕鬆一氣,往巷子裡面走。誰想這背面向著趙元,立刻被認出,大喝“果然是你”!
阿月驚的回頭一看,見四五人追來,拔腿要跑。可哪裡跑得過,一眨眼就被追上了,被個漢子一手攔腰撈起,往外走去。阿月衡量一番,還是覺得就算敗露也比被這賊人帶走的好,當即大叫。
可惜那邊的鑼鼓聲嘈雜人聲將她聲響蓋住,根本聽不見她的呼救聲。
趙元聽的心煩,擺擺手,那漢子就將她的嘴捂住了。
阿月奮力掙扎,可街道上無一人幫她。她驀地明白翠蟬的感受,絕望中吶喊,卻只剩別人的冷眼圍觀。這種感覺簡直如冰水澆灌心頭。
叮鈴。
鈴鐺聲叮叮響起,阿月努力偏頭往那看去,不就是東林先生的馬車。可這嘴被捂住,根本喊不出話。馬車趕的並不快,可他們走在邊上,馬車很快就會從眼前消失。
阿月急的又冒了冷汗,心跳驟跳。
趙元抓住了阿月,那可是一個舒坦。洋洋得意走在前面,後面的隨從突然急聲“少爺”。他不耐煩回頭,那漢子結巴了“這小鬼好像死了”。
趙元皺眉,見她一動不動,四肢垂下,腦袋也不動。嘖了一聲:“還不把你的手拿開,本少爺還沒教訓她,倒被你悶死了。”
漢子的手剛鬆開,只覺手上撈著的人立刻活了。阿月差點憋不住氣,漢子一鬆手,大喘了一口氣,當即扯開嗓子“陸哥哥救我”。那天陸澤在車上,她下意識以為今天他仍舊在。
話才喊了一句,又被堵了嘴,腦袋還捱了趙元一記重錘:“好你個小鬼,竟敢跟本少爺玩陰的。你再裝死試試,扒掉你衣服丟街上去。”
阿月差點掉淚,努力抬頭往馬車那看去,哪裡還見得到它的蹤影。正以為救兵走了,誰想鈴鐺聲又作響,偏頭看去,近在眼前。
趙元被馬噴了一臉熱氣,燻的他急忙退開,大怒:“不想活了是不是!”
阿月的淚都湧到了眼眶,這會見車停在這,淚水頓時就蒸發了,心裡還默默的有些小得意。讓你橫,讓你橫,等會陸哥哥就收拾你了。
可撩開簾子的手卻是一隻大手,阿月瞅著,那絕對不是她期待中的手。
趙元見個身著灰色布衣的中年男子俯身出來,剛才還帶了一點的警惕已然消失——原來只是個窮書生。
阿月見了車,見了手,眸子裡的光明明滅滅的,直至見到那滿身書生氣的男子,眸子又亮了。
東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