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卯足了力氣一拳打在水裡。

“柏煦！”我喊了一聲，他腳步停也不停。

孃的，姐姐我熬了這麼多個通宵你居然跟我耍大牌？！我彎腰拾起腳邊一個可樂瓶，用力朝他頭上丟過去。

咣噹。瓶子砸在他背上，彈上牆面又滾回他腳邊。

昏暗的橘色燈光下，他微微側頭，卻仍未出聲，我似乎看到他臉上的戲謔笑意。

“混蛋！”我罵了一句，扭頭走人。

回到車上，顧以琛側著頭問，“怎麼了？”

我搖搖頭看向窗外。

他把我的臉扳過去打量，“他欺負你了？”

“他敢！”我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卻委屈得緊，看著老顧溫和的笑臉，沒忍住將苦水一股腦倒出來，“我是為了給他治病才保持距離的，他一點兒都不理解！不配合也就算了，還跟我擺架子，我真是欠了他才這麼忍著！”

“你不是一向很能裝的。”顧以琛揉揉我的頭，“為他你受的委屈還少麼？”

這句話倒是我沒料到的，我怔怔地看著他，眼眶陣陣發熱，“我也不想計較的，可是，我心裡難受……”

他把我拉過去，靠在他肩上，溫聲說，“蓁蓁，愛之愈深，恨之慾切。”

☆、第42章　年12月15日　星期二

我愛你。。。。為了你的幸福，我願意放棄一切…——包括你。

——張愛玲

今天療養院發年底福利，除了薪貼外還有兩桶油和兩袋大米，我打電話回家想放在老媽那裡，誰知她上來就是一句“以琛已經把他的給我送來了，你自己留著吃吧！”

院長的福利早一天發，於是——他竟然利用職務便利搶在我前面！

可是我也一個人住，怎能把這麼重的東西扛回去喂老鼠？我想了想打給佳穎。

她很久才接，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不用了，你自己儲備吧。”

“這糧油什麼的儲著備著就過期啦，要不我送到你家去。”

“真的不用…我沒住在家裡。”

“那你在哪兒？”

“…朋友家。”她支吾了一下說。

朋友？佳穎在S　市還有我不認識的朋友？難道…“孟佳穎，你終於又找男人啦？”

“不是…”她答得很快，應該不是假話。

我恍然聽見了小孩子的哭聲，擔心地問，“你到底在哪兒？”

“我有點事，回頭再聊哈。”她匆忙收了線。

聽著電話裡的忙音，我想起那天柏煦詭異的電話，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打電話到佳穎家，孟母說她住在學校，而撥去S大，卻被告知她已經請了兩週假。

於是我再次打電話給當事人，“孟佳穎，你最好老實交代！”

“…”她終於報出一個地址，並千叮萬囑不要讓別人知道。

一下班我就趕往那個地方，當我惴惴不安地敲開門，不出所料地被眼前凌亂不堪的一幕驚呆了——

臨時的出租屋裡，衣服搭的到處都是，鍋碗瓢盆、各色玩具幾乎鋪滿整個地面，而這混亂之中，還有個孩子眨著葡萄似的眼睛跟我打招呼，“葉阿姨好～”

若是嫌生活缺乏戲劇性，可以投身於小說或電影，但若是嫌它太過於戲劇呢？

“你…你怎麼你…”我指著佳穎說不出話。

她一把將我拉進來鎖好門，又把小佳抱進臥室去。

“蓁蓁…”她皺著眉，平日一絲不苟的頭髮散亂在耳邊，憔悴的臉上幾乎只剩一雙黑亮的大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像個闖禍的孩子。

我被這驚人一幕刺激得幾欲抓狂，“孟佳穎！你瘋了麼你？這要是被人發現你就成了人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