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會心存芥蒂,或許還會認為我為了安他的心讓他考中好回來娶我才會故意不說。&rdo;
在徐鳳姑震驚的視線注視下,姜婉繼續道:&ldo;因此,先前的約定或許就不做數了。娘,對不起,先前我怕你會責備我,一直沒說,直到這會兒瞞不住了才告訴你。&rdo;
徐鳳姑一把抱住了姜婉,哽咽道:&ldo;別說了,別說了,你沒什麼對不住孃的……&rdo;看到自己女兒失魂落魄的神情,她心疼不已,哪還會再怪她?更何況,婉婉跟裴先生之間若有若無的情誼,她並非一點兒都沒察覺。
&ldo;娘,謝謝你……&rdo;姜婉抱住徐鳳姑,難過地笑了笑。
裴祐在他孃的牌位前跪了許久,才慢慢起身,看到身邊的信,他拿起,坐在椅子上將信拆開。
與姜婉所說不同的是,裡頭的信不是一封,竟是四封。
他拿起第一封信,一下子認出那是姜婉的筆跡,他一字一句看下來,眼眶漸漸紅了,最終淚水滾落面頰。他抓著信,嘴裡發出壓抑的哭泣。
這是婉婉的字跡,可確實是他孃的口吻。他忽然意識到,悲痛已經侵蝕了他的神智,他明明知道的,他娘是那麼固執的人,若不願讓人傳訊息給他,必定想盡辦法,即便她眼盲,臥床,也能讓婉婉不得不聽她的。甚至於,他心中有個不安一直藏得很深‐‐或許一開始他娘會與他許下那樣的約定,只是個緩兵之計,讓他考上後再反悔,他又能如何呢?那條抗爭之路如此漫長,他等得起,婉婉卻耗不起。他娘對他來說是世上最親近之人,可對婉婉來說,卻成了難以逾越的天塹。
他不在的時候,是婉婉在替他盡孝,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娘因此不再反對他和婉婉的婚事,還在信中叮囑他不要負她。他怎麼會負她呢?他想同她白首到老,相攜一生的……
裴祐忽然想起之前他對姜婉的冷漠,不禁悔上心頭。他真是該死,婉婉那麼聰慧,又怎會不知她若幫著他娘瞞下此事,他定會怪罪於她呢?可她還是那麼做了,只因她不忍他娘難過,當時她必定也是極為痛苦。他回來了,非但沒安慰她,反倒還冷臉待她,他真是枉讀那麼多年的聖賢書!
他突然站起身,面露激動,他想立即去找她,告訴她他的歉意,告訴她,請她等他三年,他守孝之後便娶她,今生必不負她!
只是想到還有幾封信未看完,裴祐壓下心中的激動,坐回去定了定神,看起了第二封信。
第二封信,字跡有些凌亂,甚至有些字部分是重合的‐‐這,這應當是他娘臨終前寫的!字跡隨有些亂,但他小時候曾看過他孃的字,他應當沒認錯。
裴祐心中頓生疑惑,既然臨終前他娘能讓婉婉代筆,為何偏還要自己寫呢?他忽然想起婉婉跟他說他娘交給他一封信,可裡頭卻有好幾封,可見除了那一封婉婉代寫的,其餘的他娘都不願讓婉婉知道!
裴祐忽然心生不妙的預感,咬咬牙看起了第二封信。視線漸漸往下掃去,他捏著信紙的手漸漸顫抖起來,眼神略有些茫然,又帶著些凝重,最終竟是一片驚痛。
他看向他孃的牌位,哽咽道:&ldo;娘,你讓孩兒怎麼忍心如此……娘……&rdo;
他哭了會兒,才又拿起第三封信,囫圇看完,便丟到一旁,不忍再看。然後是第四封信,從信紙和上面清雋的字型來看,信寫於多年前他娘還未盲的時候,他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直看得雙手顫抖,雙目赤紅。待一字一句記下信中內容,他便如同第二封信中所言,將第二封信和第四封信都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