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扯著被子的手鬆了開,被子落在我身上。
我鬆了口氣,扯著被子的手也鬆了鬆。
突然我感覺被人往床邊拉了拉。
我忍了又忍,按住踹他的衝動。
就不信覺演會把我拖出來,扒了衣服,丟進浴桶。
先是靴子被輕輕的脫下,再來是襪子。
我不適的縮了縮腳。
卻聽見覺演帶著笑意開口:“不是睡著了嗎?”
我一愣,忘了還在裝睡,趕緊掩飾。
直挺挺的往床上一倒,倒是有點兒像裝死。
果然……
覺演的笑聲愈發響:“別緊張,這樣不像裝睡,倒想裝死。”
我忍…。
腳被溫熱的水包裹。覺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既然不像起來,就簡單單的洗洗腳吧。”
腳被覺演握在手中,輕輕揉搓。剛剛那想落淚的酸澀之意又找了回來。
我翻翻白眼暗罵自己:三千年前是人家不要你,你哭個毛子。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一張嘴來了一句:“月瑤姑娘呢?為什麼你不去陪著她?”說過後登時就後悔了,可話都說了出去,又不能收回來。
覺演的手一頓,拿起一塊布細細的擦著我的腳:“她瘋了。”
我被覺演抱回床上摟在懷裡,熄了蠟燭,耳邊靜悄悄的。我卻如何也睡不著,耳邊反覆是覺演的那句“她瘋了”
“她瘋了”
“她瘋了”
……
她瘋了,所以不要她了,所以回頭來找我了?
我:宓諾上仙,只不過是林月瑤的替代品。我真的很想問問他,是不是。
覺演摸了摸我的頭:“我取了她的精血,逼瘋了她,等你處置。”
“為什麼?”我終是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
“因為她讓你傷心。讓你離開我。”覺演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只是腰間的手臂又緊了緊:“我很記仇的。奪了我在意的,我定會讓她後悔。”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不知他話道里有幾分真心。
覺演的語氣裡帶著幾分抱怨:“我去向師父提親,結果被揍了。等你回去後我還去,你一定要答應我。”
“香城小院裡的醉惜花開了三千年了,就等著你回去,等哪天我們回去看看吧。”
“師父還是放不下那個叫扶之的貓妖,等我們有空了就去幫師父找找吧,師父那麼大的歲數也該有個相伴的妻子了。”
“芸芸和石頭在你走後第二年生下了個兒子,如今以傳承了幾百代人了。”
……
覺演說了一晚,我聽了一晚。
覺演僅僅是說了一晚,我僅僅是聽了一晚。
“我不活了!我的花啊,你們到底是誰偷了我的花?”我剛靠近花廳就被添燁近乎嚎出的哭聲嚇到。
覺演扯著我的手緩緩步入花廳……
為什麼是‘緩緩’?
額…。應該是走的很慢。
一進花廳就看見添燁趴在地上,面前跪了一溜的人。
管家、婢女、家丁個個在列,旁邊還有兩個拉著添燁的丫鬟:“公子,公子節哀啊……”
我能感覺的出來,覺演再看見這一幕後的反應和我一樣是狠狠的抽了抽眼角。
我招過來暮暮細細詢問才知道事情大概的經過。
大概就是,昨晚我和覺演去了夜靈花的花圃,花前月下了一番,走時還連帶著‘看不了,兜著走’。今早起床後不知情的添燁歡歡喜喜的去看花,可只看見了幾朵我和覺演採剩下的發育不良的小花幾根殘枝,大受打擊,鬧了一早上,誓要找出‘採花大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