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劃過眼角。
緩緩闔上眼簾,她嘴角的笑意卻蔓延著。
不用揹負重任,不用看人眼色,不用刻意討好,不用虛與委蛇。
真好,真好。
天與地,只有風和雪。
呼嘯而過,那隻鷹看看步蓮華古怪的臉色,縮了一下脖子,抖抖毛,縮在一塊背風的石頭後面。
冷的雪,冷的風,冷的血。
一口血,濺出點點紅,鮮豔如二月梅蕊,三月桃瓣。
二月紺香,三月桃良,很快便是好時節,可她等不到了。
已經崩到極限的身體,忽然好像不聽她的心聲了。
她想要抬起手,可是好重,抬不起來。
她想要呼喊,喊孃親,喊自己,可是,嗓子堵住了。
她用力,便重又嘔出一口血來。
嚥下去,嚥下去——她慢慢直起身子。
身後,是不知什麼時候再次開始的廝殺。
誰贏了?誰輸了?誰死了?
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她拖著不斷僵硬的身子,想要離開,卻又捨不得,回首看了一眼。
不知過了多久,天與地,再一次陷入寂靜。
然後,撼動天地的聲音,紛紛響起。
“蓮兒!”
“芙兒!”
“娘子!”
“小仙女!”
鬱驥看著步蓮華在自己身前倒下,她面向自己,眼睛睜得很大,那一張蒼白的臉已經變為可怖的青色。
她抓著他的肩,好不讓自己轟然倒下。
她無聲而急促地呼吸著,鼻翼翕動,唇邊浮現出一個溫暖的笑靨。
“鬱……鬱驥……”
是幻覺麼。
天黑得好早,她好像看見天幕中央,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