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魂不守舍的回答怎麼回事?
姜冉臉上原本的放鬆與和善收斂了些,不等北皎反應,她已經從木屋臺階走下來,三兩步來到他跟前。
熟悉的甜香撲鼻而來,女人軟若無骨的指尖輕輕捏住他的下巴,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頸脖……
他喉結滾動。
“怎麼了?”姜冉左右翻看他的臉,“受傷了?”
她微微蹙著眉,深褐色的瞳眸一掃平日睡不醒的貓似的懶散,略微透著擔憂。
北皎抬手,扣住她的手腕。
略微冰涼的指尖凍得她一顫,抬起頭望向他,她因為緊張而輕抿的唇瓣就近在咫尺。
“沒事。”
他漆黑的眸微垂,目光停在她的鼻尖……嗓音沙啞,卻異常低柔。
“好好的站在這呢,緊張什麼?”
“……”
被他這麼一說,她也反應過來——
也是哦。
要真摔著了,他還能手腳全乎站在這,前一秒甚至還健步如飛麼?
她“哦”了聲,放下心來,後退一步,放開了他。
那原本將他包圍起來的熟悉氣息稍微減弱,只剩下方才她指尖勾著他下頜的輕柔觸感彷彿還在。
“我回去換個衣服,”北皎不動聲色地把板往後收了收,“一會來叫你吃飯。”
“行。”
她看著有些個沒反應過來,就盯著他,又懵裡懵懂地點點頭。
北皎轉身走。
剛走出兩步,又被姜冉叫住。
滿心想快點走,他回過頭,語氣有點急地問:“又怎麼了?”
就看見她俏生生地站在那,白嫩如蔥的指尖指著他手裡的板:“是我眼花了嗎?你固定器怎麼改成八字站位了?”
北皎:“……”
操。
……
小狗能有什麼壞心思,他只是在動真格要出事的劇本面前,演技突然變得比較差勁而已。
姜冉靠近北皎時,隔著一米都能感覺到他整個人都僵硬得快成了冰封的雕像,此時天上有飄起了雪,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他卻彷彿毫無察覺。
她雙手舉著他的滑雪板,從他手裡抽出來。
板比她還長,她抽出來略微費勁,拖著滑雪板笨拙地立在空地,她彎腰看了眼,“噫”了聲:“還真改成八字了,幹什麼,你在雪道上聽了哪個□□教徒蠱惑要改八字刻滑嗎——”
她帶著微嘲的聲音在她繞到板底那邊時,突然戛然而止。
北皎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姜冉站在板底那側,盯著那一道深深的劃痕,看了半晌又伸出手摸了摸,那劃痕深得,她指腹都能陷下去一塊……
哪怕是雪季末,那種全是碎冰碴、情況最垃圾的雪道,只要還是道內的機壓雪道,就不可能把板底刮出這樣的傷痕。
再加上前面的固定器改成了八字站位。
姜冉滑雪多少年了,什麼歪門邪道她沒見過、沒玩過?
此時此刻就是用腳趾,她都能猜出這塊板經歷了什麼。
可她不說,就是抬起頭,望著不遠處的少年——現在他已經像是鴕鳥似的,把腦袋轉開了,就好像只要眼睛不看著她,就不會被她說教。
“下午去哪了?”
她問他,聲音慢吞吞的,語氣甚至不算嚴厲。
北皎沒說話,倒是頭擰回來了,望著她,臉上看著很掙扎。
可是掙扎什麼呢?
姜冉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雙眼彎了彎,她衝他露出一個笑容,拎著那塊沉甸甸的滑雪板回到他身邊,把板還給他,順勢拍了拍他的手背。
“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