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地燃燒著。
早已乾澀的雙眼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又或許,正是因為痛到極致,才流不出淚水。
此時的她,沒有眼淚,也沒有悲慟,有的只是能逼瘋人的清醒。
再絕望的痛苦也沒有辦法打擊到一個已經支離破碎的人,阮蘿就這樣盯著洛白,想看清她陌生表情下的答案,想尋找那個自己曾經再熟悉不過的故人。
但最終不過是一無所獲。
良久的沉默過去,阮蘿終於開口:“我以為你死了,以為和我一樣被那場大火燒死了。”
冷冽的聲音在密閉的石室中響起,那是一種透露著死氣的低沉。
“燒死的另有其人,否則怎麼騙得過寧思危和雲天之?”洛白瞄了阮蘿一眼,眉眼間帶了些許微妙的得意。
“家裡……一切都燒了?”阮蘿只覺心中空蕩蕩的,就像洛白那沒有一絲溫度的語調在石室內迴盪,疼痛似乎都已飄遠,遠得不像是自己的身體。
洛白還是那般清瘦,靜靜地站在石床前,表情亦如二人初見時那樣陌生冰冷:“那是你的家,可不是我的。”
“你是在提醒我,你一直都在騙我?”越深刻的恨意越讓人清醒,阮蘿異常平靜,磕磕碰碰的牙縫間擠出一句。
忽然,洛白笑了起來,笑容裡夾雜著諷刺:“你今日才發現?我這人別的忌諱沒有,但平生最恨受人脅制!”憐憫的眼神掃過阮蘿,“你當真以為我會原諒雲天之的所作所為,以為我會這樣心甘情願為他擺佈?是你太天真,還是我演技太好?你幻想著所有人都是你期待的模樣,所以今日一切不過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什麼時候開始的?”阮蘿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難道,最初你暈倒在我家門口,就是他的安排?”
“重要嗎?你只需要明白一點,我從來都不是你的朋友。”洛白緩緩開口,眯眼一笑,“不過,話回來,像你這樣的人,也不可能有朋友。”
阮蘿怔了一瞬,在這一瞬間,瞪大的雙目空洞得似乎失去了焦距,待回過神來,已是滿眼的哀慼與絕望。
“洛白,你知道麼?我從未把你當做朋友,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家人。”
“家人?”洛白擠出個嘲諷的笑容,“曾聽人,天真和愚蠢原本就是一個意思,我本不信。現在,看看你,倒很貼切。”
“我知道,就在剛才。”阮蘿扯出一個枯敗的笑容,“是你教會了我。”
“呵呵……”洛白低聲輕笑,沒有答話。
“現在知道也不算晚。”
石門開啟時發出摩擦的鈍響,阮蘿艱難地側過頭去,看見黎揚帶著笑容走了進來。
“血止住了,”洛白看向黎揚,隨手取過剛剛桌子上的一張紙遞了過去,“這是藥方。”
“好,”黎揚只是掃了一眼,又將藥方遞迴給了洛白,“派人去買藥時記得分開幾家藥鋪再抓齊方子,雲天之狡猾寧思危縝密,雖然他們二人都在忙著自責,可還是不能小覷。”
洛白點了點頭,將藥方小心翼翼地摺疊起來揣入懷中。
“洛白,你可以下去了,我和妹妹看樣子還有很多話要。”
黎揚話時的樣子已經不能讓阮蘿不寒而慄了,好像一夜之間,她失去了恐懼與迷茫的能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連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人。
洛白再沒有看向阮蘿一眼,阮蘿無數次見過這個清瘦的背影出現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這一次,她突然感到鮮血淋漓的傷懷。
石室之門開閉之間,屋內的燭焰輕輕搖曳,溫柔的就好像黎揚此刻蔓延在臉上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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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這場戲還算精彩吧?只可惜我無緣得見。”
黎揚笑著坐到了石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