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說了,此在在根本上屬於我自己,但由於一些隱蔽,此在與自己本身疏遠了,此在不再是存在的揭示者,此在被連根拔起。為什麼這麼說呢?在海氏看來,天地人神共居於存在者中,此在是存在的僕人,是存在者的看護人。此在之所以能言說,都在於此在在世界中與在者照面。作為解蔽者使在者從遮蔽中敞開。但用於去蔽的方法卻作為更大的遮蔽比被敞開的要古老,本質得多。但現代人忘了這個天命,總是自以為是,很有把握的從主觀出發為了某一特定目的規定一個標準來計算、度量在者,並逼迫在者之所在。把“知識就是力量”提高到無以附加,不可懷疑的地步。“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等等被宣為不辯自名的真理。上帝之言尚有可懷疑之處,何況此在之言。“語言”之重在此體現了。在“知識就是力量”的鼓動下,此在無視自己是在於世界中,把世界看成客體,自己以主體自居,妄自尊大地考問世界。在這種近乎野蠻的征服中,此在的主體地位看似空前的被提高,它可以隨心所欲地控制著它所征服的世界,認為它是自由的。殊不知它不但受制於征服的**,還被它所征服的物所束縛。西方現代技術對世界的這種征服最為顯著。技術就其本質而言不是指器械等技術的東西,而是單一,線性的去蔽方式,是對物性的一種逼索,以破壞物的“天。地人神”四重性為代價。比如現代的大型水電站,為了獲得河水的推動能這一單一的性質,不惜犧牲大河的其他性質。技術的使用不光是針對一般的存在者,且被用於此在身上。現代美容技術,只要獲得外表的美,不惜犧牲此在的天然之美並健康。為了培養這樣那樣的人才,制定了一套套技術管理化手段和教學程式,而視這些人的前面發展於不顧。物之物性,人之人性在技術思維下被千篇一律地換算為可計算的數字,在此基礎上被推於市場以價格的形式在場。電腦4000員,我考了47分,你CET4考了多少等等,此在就在自己一手發現並推廣的技術中失去自己,失去自由。以其說人控制技術,到不如說技術控制人。比如電力,電是人發現的,並用技術手段獲得的,但現在是人離不開電還是電離不開人呢?電腦為人所用,但是是人沉迷於電腦還是電腦沉迷於人呢?我們可以一直問下去。總之人的技術進一步,人失去自己的危險也就進一步。
正如海氏所說:“科學認識,在它自身的領域是強制性的,早在原子彈爆炸之前,它已消滅了物作為物。原子彈爆炸只是長久以來物的消滅的全部粗暴的證實中最粗暴的。”
卷二:
最後簡單談談死亡與存在的關係,這倒像是兩對立面。從歷史的經驗來看,此在都會死去。此在對死避無可避。死是此在的“終結”。當死光臨此在時,此在就不存在了。此在是在死神還未召喚去但必須召喚去的此在。死是此在必須的不可預知的最後的可能性。既“確知中的不確定”,死亡對於此在而言是最本己的,非得自己去面對,非得自己去承擔的。常人可以給你選擇死的時間、地點、方式,但它不能奪取你的死。你也不可能把你自己的死轉化於他人。在死的面前此在是最本己的。面對死,世內的在者從你的世界中退下,只留下一個“無”,一切束縛都隨之而去。正是如此此在要“先行到死中去”“向死亡而存在”。故此在要深刻領悟到死的真諦,才能擺脫常人的統治成為本真的自己,進入到自由的王國中,承擔自己的自由。透過“畏”的情緒與“先行到死中去”領會到自己本真的整體的可能性。這只不過是作為一種存在論上的可能性而出現的。
這裡我提到一個概念,“畏”,所謂“畏”,就是此在在沉淪過程中“在它本身面臨逃避”。這種畏被稱作是此在的“本真狀態”。海德格爾認為,畏懼是個人面臨與其敵對的以及使他遭到遺棄、沉淪的社會產生的一種恐懼心理。“畏”和“懼”有聯絡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