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自己、臉還緊貼在自己胸前,用力扳也扳不開的情形,恨不得即刻將他那雙手剁掉才好。可他此刻這般大聲道歉,她又怕遠處的呂風二人聽見,只得怒道:“住口!”
謝朗仍梗著脖子道:“師叔要打要殺,我不會眨一下眼睛。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絕不是那種死到臨頭還要佔女人―――”
薛蘅怒哼一聲,樹枝疾點上謝朗的啞穴,轉頭就走。
謝朗“啊啊”兩聲,仍舊跟上。薛蘅猛地回頭,咬牙道:“我―要-小-解!”
謝朗不敢再追,只能愣在原地。過得片刻,薛蘅迴轉,順手解了他的啞穴,大步往原地走去。
謝朗跟上,仍道:“師叔,您若不原諒我,我―――”
薛蘅猛然停步回頭,寒星似的眸子緊盯著謝朗,“你要我原諒你,是吧?”
謝朗連忙點頭,薛蘅緩緩道:“那你給我聽著,記清楚了:我,從來沒有救過你,你是自己游出水面的!可記住了?!”
謝朗愣住,轉而想到薛蘅是天清閣閣主的身份。兩百多年來,為維護本派利益,以免女子歸於夫家後心生外向,天清閣曾立下過閣規,閣主若是女子,需得終身不嫁。對於薛蘅來說,這“名節”二字萬分重要。
自己雖是溺水後失去意識所為,但這事若傳開去,不定被嚼成什麼樣子,於師叔名節有損。想到此,謝朗直視薛蘅,輕聲道:“是,謝朗一時糊塗,忘記是自己游出水面的了。”
薛蘅不再說,轉回原處,仍舊靜坐練功。
謝朗道過歉,放下心頭之事,舒暢了很多,看見薛蘅在練功,索性也盤膝而坐,氣運九天。直到呂青接班,他才還氣入谷,肩頭傷口疼痛也減輕了許多。
天矇矇亮,四人便再上路。翻過數座山頭,天大亮時,薛蘅指著前方道:“再過兩座山,便可看到定州了。”
呂青笑道:“閣主對這裡的地形很熟悉啊,閣主是定州人嗎?”
“不是。”薛蘅搖頭,“我也是從書上看來的。”
風桑嘖了聲,又嚷道:“定州這窮山溝,走這麼久沒見一戶人家,餓死了。”
四人都覺有些肚餓,奈何現在是春季,也找不到野果子充飢。薛蘅道:“再走走,前方應該會有人家。”
風桑只得撫著肚子跟上,偏偏他可能昨天多喝了幾口河水,此時竟拉起肚子來,不時跑進一邊的樹林,如此十餘次,已是面色發白、雙足無力。
薛蘅極為不耐,但也無法,只得到山中尋了些止瀉的草藥,讓風桑嚼爛服下,才略略止瀉。只是這樣一來,直至中午,四人才翻過一座山頭。
風桑走在最前面,忽然大喜嚷道:“有人家!”
薛謝齊齊抬頭,前方炊煙裊裊。四人加快腳步,只見前方一座木屋依山而建,正是殷國極常見的山民房屋。
木屋前一方石坪,山路自石坪前蜿蜒而過。再向前方有一座石橋,石橋連起了兩座山頭,石橋下是較深的崖溝,崖下溝澗深深,因是春季,水聲嘩嘩,白霧蒸騰,映著滿山開得極熱鬧的杜鵑,春意濃濃。
石坪中,一位老者佝僂著腰,手持竹笤掃地,兩名七八歲的幼童,正在他身邊追逐嬉鬧。
四人經歷了生死之劫,又餓了一天一夜,忽見到這青山木屋、小橋流水、老者幼童的恬淡景色,精神為之一振。
十八、信任
呂青提衫縱身,在屋子前後左右查探一番,出來點了點頭。謝朗放下心,向那低頭掃地的老者抱拳行禮,“老丈則安。”
老者仍在低頭掃地,謝朗再說了聲,一名男童笑著跑過來,“他老了,聽不見。”
謝朗只得湊到老者耳邊大聲道:“老丈!”老者卻還是沒有抬頭。
男童們已大聲叫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