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得她臉微紅,額頭泌出細細的汗珠。
接她的人,站在她身後,弄得她很不自在。
坐了片刻,她打破沉默:“你們老闆什麼時候來。”
“老闆在開會,黎小姐耐心等待。”對方口氣完全公式化,淡漠的聲音幾乎沒有起伏。
黎落繼續攪拌咖啡,忽然間就明白過來今天找她的目的。這個高希,她是有見過的,不過那時她沒嫁給高旻文,後來嫁過去了,他連婚禮都沒參加,高家親朋沒人參加。她聽高旻文提起過,寥寥幾句話。黎落知道,高旻文最器重他。也對,金融界的天之驕子,高氏最有競爭力的繼承人。這樣的成績和地位,就連她都要忍不住折服。
高家不待見她,他不待見她,也可想而知。她呢,不過他父親娶來敗壞名聲的女人,對於他們來講,錢花在了她身上,自然要精打細算,物盡其用。
這就是資本家的本質,而她何嘗不是有自己的打算,不然何必嫁高旻文。
手機就在這樣安靜的環境裡響起,她望著螢幕上跳動的名字,已經疲勞到沒有任何力氣去接聽。身後的人冷漠的聲音再度響起:“黎小姐,你還是在老闆來之前把該處理的事處理乾淨,老闆最不喜歡浪費時間,尤其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
黎落咬咬下唇,終於接起電話,電話來自夜總會的好姐妹白露,她聲音嘶啞,剛哭過的樣子。
“落落,告訴我你在哪兒,你回來了沒有,我跟你說,你要還在馬來,就不要再回來了,永遠不要回來了。”
黎落盯著眼前的咖啡,背後有些發涼,手也不由有些發抖。她不是沒想過,走了就不回來,但她又能去哪兒,何況她還沒離婚,高家財大氣粗,能讓她一走了之嗎。
“落落,你聽見沒有啊,高家的人到處找你,他們太可怕了,現在高旻文成了那樣子,沒人保得住你的。”
“很抱歉,讓你擔心了,我確確實實回來了。露露,我能逃到哪裡去,他們一手通天,如果想我死不費吹灰之力。但我好歹也是高旻文的太太,我想,他們還不至於趕盡殺絕吧。”
“可你不要忘了,落落,現在有一種傳言,他們都說高旻文不是因車禍昏迷不醒而是中了一種罕見的毒,而最有可能下毒的……”白露講不下去,她也不相信。然而,那些言論她不敢想。最親近的人,只有最親近的人才有機會下毒,可分量掌握不到火候,人沒死成,引發其他症狀。
“我也聽說了。”
“那你還回來。”
“如果我不回來,就說明我心裡有鬼。我沒做過的事,我為什麼就不能回來?我不能白白擔了這個罪名。”
白露為她著急,罵她:“你這個傻瓜,就算不為了擔這罪名,你也不能回來,你回來還能有全屍嗎,他們會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你。就算不是你做的,你解釋也沒用,他們橫豎就看不起我們這種人。你也不想想,那老頭為了娶你,高家上下鬧成什麼了,高家誰不把你看做眼中釘肉中刺的,現在機會來了,不把你拔掉他們就不姓高。落落,我敢用我人頭擔保,你就是回來送死的。”
“就當我欠他的。”
掛了電話,又等了很久,高希都不出現。黎落等得有些不耐,上一刻還晴空萬里,這一刻就烏雲密佈,雷電交加。還真應了心情,黎落寥寥地想。
她真就別無選擇嗎,還是從走上那條路開始,就已預料到了結局,所以也就不去費盡心思逃開,因為她根本就逃不開,他們不會放過她的,除非出現奇蹟。
她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可是,這已經不重要了。
窗外的雨聲略有息止,冷風一吹,她縮了縮脖子。
在未知的去路上,等待,變成了一種永無止境的煎熬。
她不知道未來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