諒,但如果我們失去人民的信賴,使得人民認為警方只是由少數有才幹的人在管理,我們只能掌控一部分的警力,那我們就輸了。我想你應該知道現在受威脅的是什麼吧,哈利?”
“時間不多了,長官。”
總警司的視線離開都市的閃爍燈光,緊緊盯著哈利:“你知道‘神風’是什麼意思嗎?”
哈利改變站姿:“被洗腦要當個視死如歸的日本人,開飛機去衝撞美國航空母艦?”
“我本來也這樣想,可是甘納說‘神風’對日本人來說不是這個意思,是美國的密碼破解員誤解了。神風是一個颱風的名字,這個颱風在十三世紀拯救日本不被蒙古人侵略,所以稱之為‘神聖的風’,很詩情畫意對不對?”
哈利沉默不語。
“現在我們需要的就是這種風。”總警司說。
哈利緩緩點頭,他明白了:“簡而言之,你要某人為了任命卡翠娜·布萊特為警探、沒有發現她的偏差行為,還有這一堆爛攤子背黑鍋?”
“請求一個人這樣去犧牲自己,令人良心不安,尤其是談到犧牲這兩個字就代表你因此而得救,那麼你就必須記住這整件事比個人來得重要。”總警司的視線再度落在城市中,“重點在於整個蟻丘,哈利。辛勤、忠誠、偶爾毫無道理可言的自我否定,這些都因為成就整個蟻丘而有了價值。”
哈利用手抹了抹臉。背叛。背後被捅一刀。懦夫的行徑。他試著吞下憤怒,告訴自己總警司說得對,有人必須犧牲,背黑鍋的人層級必須越低越好。很公平。他早該發現卡翠娜的偏差才對。
哈利挺起胸膛。奇妙的是他覺得鬆了口氣。長久以來他一直覺得自己最後一定會落到這個下場,久到基本上他已經接受了這件事。看看已故警察俱樂部的那些同事是怎麼退場的:沒有奏樂,沒有獎章,什麼都沒有,只有自重,以及認識他們的人給予的敬重,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一切都是為了蟻丘。
“我明白,”哈利說,“我也接受,你必須指示我要怎麼做才能完成這件事,不過我依然認為我們得延幾小時再開記者會,直到再多瞭解一點案情。”
總警司搖搖頭:“你不明白,哈利。”
“這件案子可能有一些新的因素。”
“抽中下下籤的人不是你。”
“我們正在檢視……”哈利陡然住口,“你剛剛說什麼,長官?”
“原本的提議是你,但甘納·哈根拒絕這個提議,所以他必須自己扛起所有責任。現在他正在辦公室裡寫辭呈,我只是想來通知你這件事,這樣舉行記者會的時候你才有準備。”
“哈根?”哈利說。
“他是個好軍人,”總警司說,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我要走了,記者會八點在大廳舉行,知道了嗎?”
哈利看著總警司的背影消失在遠方,感覺手機在夾克口袋裡振動。他先看來電顯示才決定接這通電話。
“Love me tender(溫柔地愛我吧),”侯勒姆用英文說,“我在研究所裡。”
“有什麼發現?”
“地板上的血跡是人類血液,化驗室的這位小姐說這些血液沒辦法擷取出DNA,應該找不到可以用來鑑定DNA的細胞,可是她檢查了血型,猜猜看我們有什麼發現?”
侯勒姆頓了頓,卻發現哈利顯然沒心情玩“超級大富翁”猜謎遊戲,便繼續往下說。
“這樣說好了,有一種血型可以排除大多數的人,只有百分之二的人是這種血型,而在資料庫裡只有一百二十三個罪犯是這種血型。如果卡翠娜是這種血型,那她極可能就是曾在歐德森農倉裡流血的人。”
“去問重案指揮室,他們那裡有警署每位警察的血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