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遭遇了什麼巨大打擊。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謝為不明白李芷絨過來找自己的情緒根源是什麼,但從道德上,他也沒辦法和平時一樣鐵石心腸。
就當是順手做好人好事,行善積德了。
謝為皺了皺眉,沒再去管李芷絨,戴上手套和護目鏡開啟機器,攤開圖紙忙活自己的事兒。
在不知道是什麼機器的‘嗡嗡’聲中,窩在沙發上的女孩兒眼皮軟垂,微沉,腦中不自覺浮現一層團繞著的睡意。
真的,很奇怪。
李芷絨知曉自己挑剔,睡覺時向來很講究,要軟綿綿的大床,還要溫度適宜有睡眠薰香,要全黑氛圍安安靜靜……
可現在什麼都沒有。
修理廠的白熾燈很刺眼,不夠大的單人沙發只能讓她蜷縮著身體,鼻尖一股微微的汽油味兒,耳邊更是很吵……但她還是困了,睡著了。
很長時間以後,李芷絨才明白這種可以讓自己不去挑剔的感覺是什麼。
謝為那裡是什麼都沒有,但有充滿生活氣息的‘安心’勁兒。
那是她當初最缺失的,最需要的。
迷迷糊糊不知過了多久,李芷絨被叫醒。
她睜開眼,仰視著站在面前幫忙擋住白熾燈管的謝為,眼睛裡還覆著一層剛睡醒的霧色。
男人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恰當稱呼她,只說:“很晚了,回去睡。”
怎麼不叫她蟲蟲呢?
李芷絨有些遺憾的想著,‘嗯’了聲。
她打了個哈欠,聲音有些軟糯的問著:“一到晚上就只有你一個員工嗎?”
謝為也沒解釋自己不是員工是老闆這事兒,只說:“我住這兒。”
“住這兒?”李芷絨愣住,緩緩睜大眼睛:“樓上那個房間?”
其實她心裡想的是,那雖然確實算個房間,可那麼簡單,甚至是有點簡陋,能住人麼?
不過看著謝為冷淡的神色,沒直接問出口,只是很不隱晦的用神情表達了一下自己的震驚。
謝為看著她,內心嘆息——真欠揍啊。
“快十點了。”他再次攆人:“我要關門兒。”
李芷絨也沒有再堅持,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女孩兒穿著寬大的t恤,下襬夠長,但大幅度動作的時候還是不免露出一截細細白白的腰肢,她渾然不覺,謝為立刻別過眼去。
李芷絨臨走前說:“我大概搞懂你的上班時間了。”
因為住在這裡,所以謝為好像‘兼職’了夜班——別的員工她七點多過來就一個沒見到,大門都關了,但他回來就開門營業,臨近十點才關門,昨天也是這個樣子。
也就是說從七點到十點,這個時間車廠裡只有他一個人工作。
嗯,挺好的。
聽著李芷絨在那兒喃喃自語,謝為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搞懂這個幹什麼?”
果然,他聽她理直氣壯的說:“來找你啊!”
‘你來找我幹什麼?’謝為已經問倦了,所以他看著李芷絨那理所當然到根本沒去思考的樣子,很想把這句話升級為‘你來找我幹屁’。
不過就算他問了,眼前這姑娘估計也根本不會當回事,大機率依舊我行我素。
“別來。”謝為只能硬著頭皮說:“我也不是每天晚上都在。”
他這句話是實話。
“哦,那你不在就告訴我一聲吧。”李芷絨拿出手機,伸過去給他:“加個微信。”
……
謝為很煩,但還是耐著性子加上了。
他不是什麼好性格的人,對於麻煩的人或事一向處理的乾脆利落,但面對李芷絨……他承認自己和平時不大一樣,過分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