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的事情可以當做從未發生過。”
“宣誓?”戴炳成冷哼一聲。“就這麼簡單?你也宣過誓?那麼你是從心底認可這件事?”
他的聲音陡然高亢起來:“你曾經必然是帝國的軍人——你不感到羞恥嗎?!”
這一次男子沉默了很久,然後轉身走開——似乎走向門口。在開門之前他說:“在我們的印象裡您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反應何必這樣激烈?那麼下次再見。”
說完他便將門開啟,又關上了。
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只有床頭的儀器偶爾發出低沉的嗡鳴聲。
戴炳成在床單下緊緊皺起眉頭。
剛才他是故意做出了相當激烈的反應,因為他想要試探一下。現在發生的事情很詭異,處處透露著不合理。
哪怕……哪怕真的是皇帝當政了——就像數百年前那樣。但為什麼這樣對待自己?直呼聖諱?這種事情真的有看起來這麼嚴重?
好吧。即便是在普通人看來很嚴重,然而……他可是戴炳成啊。十年前,他是皇帝的心腹!而十四年前令舊皇退位的那次逼宮政變——他同樣是功臣!
皇帝朱照煦從前是太子。而太子一直都是應公這一系的人——從前應公對李真說過什麼,就對太子說過什麼!實際上所謂的削弱豪門世家、將真正的平民政治還給這個國家的設想本身就是當時太子提出來的。
那時候他們為上天賜給這個帝國如此的皇儲感到慶幸,因為皇家才是這個帝國的第一家族。朱照煦登基以後做得極好——利用他身為國家元首的影響力。他在削爵、限制權貴資本、打擊橫行的貪腐……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在十年後將這個世界搞成這種樣子?應公呢?
可令他最意外的是李真——神聖皇帝?那個“神聖”是什麼意思?
最後——為什麼剝奪了自己的能力?
戴炳成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健康狀況——他的病已經被治癒了。雖然不清楚透過何種方式。倘若自己真的令皇帝忌憚、或者令他產生了什麼不該有的誤會……為什麼不乾脆殺了?
他一個答案都想不到。因為,他面對的是一個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般變化的、遠超他的認知之外的世界!
甦醒後的第一夜,他就這樣度過了。
他沒有想到的是之後的幾天也是這樣躺在床上度過——似乎因為冬眠導致了他的消化系統紊亂。六天以來他只食用了兩管營養劑,卻只進行了一次排洩——是那個稱他為“您”的護士在幫他。
但自從第一天之後那女孩兒再不與他說話,彷彿對他感到相當憤怒。幸而有被單遮擋著他的臉,他不至於在被人“協助”的時候讓那人看到自己羞愧難耐的表情。
六天的時間,那自稱來自審判庭的男人又同他會面四次。問的都是一些大同小異的問題。重點一直是有關他對於“皇權政治”的看法。
戴炳成有時表現得沉默,有時將他罵走。並非他不懂得“趨吉避凶”的道理,而是他已經意識到,如果來者真的是皇帝的人,實際上他們根本就不會在意自己的想法——否則同他對話的應當是朱照煦本人。
但對方為什麼一直在拖延時間、反覆試探自己……他沒想清楚。
到了第七天,情況終於有所改善。他臉上的被單被取下來了,手腳也被放開。做這些事的是一個粗壯的男性。穿著醫生的白大褂。但戴炳成覺得這人不像是醫務工作者——因為他的眼睛裡有一股狠戾的勁頭。
對方的手很有力——不是普通人應有的程度。
他沒有試圖反抗。因為他知道已不再是青銅之王了,他只能靜觀其變。
隨後戴炳成吃到了甦醒之後第一頓稍微像樣兒的飯——一碗粥,一疊鹹菜。這不像是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