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年輕的公子哥能夠在燕京範圍內真正做出些什麼。大人物們因為對於東北方面那位老人的顧忌而默許了他的一些“小動作”,只不過幾乎沒有人知道,應決然其實不是一個人。
庭院裡沉寂了一會兒。終於有一個人忍不住問:“那麼您說的‘他回來了’。究竟是指——”
戴炳成第一次開口:“就是你們所想的那一位。”
另一個人發問:“那麼……您怎麼肯定他一定會回來?我們五年來就是為了等他?如果現在他的態度並不是你們所預想的那樣——”
戴炳成溫和地笑了笑。他向旁邊微微一側,露出身後的皇太子來。
其實大多數人此刻仍在心中對於這位“貴賓”的到來有所疑惑。因為無論怎麼看,這位皇室成員都不該出現在眼下這個場合當中。
這個年輕人自臉上露出神秘莫測的微笑。他輕聲道:“是我說的。至於我是如何得到這個訊息……諸位應該知道,我們有一位先知。”
“先知在數年前看到了將會發生在未來的某一件事,先知同樣告訴我,那人沒有死去。而當他回來的時候,就是我們重新出現在世人面前的時候。”
當然人人都知曉那位神秘先知的存在,只不過沒人能夠想到皇太子似乎是知曉那一位的真實身份的。
當然更多人也從今夜聽到的這些話語裡嗅到了某種危險的味道。
作為前執行官他們聚集在此處實際上已經觸犯了帝國法律,這算得上是一次非法ji會。然而戴炳成和皇太子竟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他們面前——這裡有一百多個人,隨便哪一位將今夜的情形洩露出去,都有可能使得燕京發生一場不小的“地震”。
要知道,據說皇帝的身體已經不容樂觀了,而首相因為戰時特別條例,已連任了四屆——根據帝國法律,在戰爭狀態沒有解除以前,即便是皇帝也無法免去首相的職務。
實際上沒人能夠預料到這“戰爭狀態”還會持續多久。也許是幾年、幾十年,也許是近百年——立法者們從不會想到某一天類種會在這個世界上甦醒,也不會想到帝國有朝一日會被捲入一個也許十年仍舊無法脫身的泥潭裡。
於是這些人意識到,自己或許已經參與進了某件足以被記載進史書裡的大事當中。
實際上某些人早就有那麼一點準備了。
任何一個組織都會有自己的綱領以及思想,哪怕眼下的這個地下組織也不例外。倘若這五年的時間裡李真一直身處其中的話,他會發現應決然對這些人所灌輸的那些東西,正是從前在平陽的靜湖別院裡那位老人,平陽侯對他灌輸的那些東西。
五年的時間已經將不認同的、不支援的、不堅定的統統淘汰了出去,今夜在這裡的九十幾個人都是最虔誠的信仰者。
因而他們對於皇太子的到來更覺驚詫。
皇太子在夜色裡輕輕出了一口氣,說道:“幾百年前,有一個姓沈的人令這個國家脫胎換骨。”
“而每每思及此處,我都覺得惶恐羞愧——尤其讀到帝國其後那段歷史的時候。”
“因為那件事,當由一個姓朱的人來做。”
“我沒有生在那樣一個波瀾壯闊的時代裡,但我有幸生在了眼下。於是我知道,我也可以做些什麼了。”
“這個國家已經病入膏肓。然而我的姓氏以及這個姓氏承載的歷史令我無法拋棄它,也無法放棄它。所以,如果諸君同樣願意令它變得更好一些,那麼在今夜,我們便是志同道合之士。”
皇太子慢慢抬起自己的右手,握拳,置於自己的胸口:“為了我們,以及這個帝國。”
人們沉默了十幾秒。
在十幾秒鐘之後,更多的手臂抬起來,庭院當中響起低沉、紛亂的,卻緩和堅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