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還不能不回答,於是他低聲回答,“人影辦前一陣說,天南面臨嚴重的春旱危險,至於現在的情況……蔣省長可能更清楚一些。”
小子,你有種啊!蔣世方淡淡地看他一眼,杜毅走的時候要是不帶你走,看我弄不死你!
這不是蔣省長氣量太小,實在是王毅單這個話,太給人上眼藥了,副總理視察……就一定要人影辦配合嗎?這又不是山洪泥石流多發地區。
不過這個時候,他不能多計較這種枝節末梢,其實氣象局的環節,他還真的關注到了,於是他站起身來,“我去了解一下情況。”
同樣是正省級幹部,杜毅的秘書能上了這輛大巴,而穆海波就沒位子了,蔣省長只能自己親自去打電話,不得不說,確實是一分價錢一分貨。
“沒必要這麼興師動眾,下雨就怎麼了?春雨貴如油,”唐總理輕描淡寫地回答一句,不過這個時候,蔣省長已經離開了座位。
他又指一指雨中在路邊維護秩序的人,“這就是到了鄉鎮了吧?其實這大雨天沒幾個人出來,真的沒必要。”
首長很親民,態度也和藹近人,杜毅笑著點點頭,但眉間的一抹陰霾,卻是無論如何也抹不去,“關鍵是樹葬陵園那一塊,路不好走,奠基嘛,草創時期。”
“能請我來,相信條件不會太差的,”唐總理微微一笑,做官到了他這個地步,很多話可以在玩笑間直指本心,中央首長對地方上的人說話,也沒必要太過含蓄。
副市長對縣委書記,不太好說這樣的話,但是副省長對市委書記,說這樣的話就沒太大壓力了,副總理對省委書記說這樣的話,只能說首長很豁達,下面人太蠅營狗苟氣度不夠。
於是,杜書記就不說話了,緊接著蔣世方走了回來,“驅雲彈已經打了一百多發,不過雲層太厚,也不是很集中。”
“不要打了,很貴的吧?”首長搖搖頭,“天南春旱在即,還驅什麼雲?”
“倒也不貴,”蔣世方乾笑一聲,坐了下來,他已經給了首長答覆,其他細節不說也罷。
他不說,可是陳太忠這邊緊張了起來,高勝利直接將電話打了過來,“太忠,這蔣世方搞什麼飛機,氣象局的柴林濤,那是八年的局長了。”
不怪高省長這麼著急,氣象局是他分管的——跟政府辦公廳有交叉,眼下出了這樣事兒,真要打板子,他高某人難免尷尬。
要說起來,事情還真的有點可笑,省氣象局早早地就接到了省政府的通知,說是儘量關注一下最近的天氣變化,有重要首長要來,寒潮啦大風降溫之類的異常天氣,要早做彙報。
這個要求是正當的,主要強調一個預報的及時性,好決定首長行程,至於說人工影響天氣……這就屬於比較細化甚至是變態的要求了。
但是毫無疑問的是,省政府要求他們做好類似的準備工作,氣象局的人也做了類似準備——就像陳太忠週末在文明辦無所事事地坐了一天,大家要求個態度端正。
可坑爹的是,這團比較集中的雨團,是在即將到達素波的時候,才彙集起來的,氣象局的人觀測到這個趨勢的時候,已經是零點時分了。
不管哪個單位,都有那麼一兩個吊兒郎當的主兒,觀測到的這位也沒怎麼在意,明天首長視察的範圍是素波,咱保證素波好就行了嘛。
驅雲彈這玩意兒說貴真不貴,一發也就是三四千塊錢,但是這個驅雲彈,本身技術就不是很成熟,比不上增雨防雹彈——一而且時效性也不強。
到六點的時候,炮就響了,保證素波短時間不會出現太大的雨——雲彩太濃太厚,再多的驅雲彈都是扯淡,其實哪怕相對成熟的增雨防雹彈,水汽不夠,打再多也扯淡。
所以蔣世方說倒也不貴,這話不假,一百來發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