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趴在一處,羊駝找了開闊的角落,整個院子裡靜謐祥和。
楚霽川大步跨過門檻,繞過珠簾與屏風,將陳歲桉小心放在柔軟的床榻上。
床上有陳歲桉熟悉的味道,床頭擺著那個她天天都要抱著睡覺的小熊玩偶,床邊圓桌是她專門拉過來的,上面是她最喜歡看的幾本小人書和楚霽川很久前送她的竹籠兒。
她喜歡將白衣大人拿出來把玩,因此白衣大人自被她放在外面之後,就沒有拿進去過。籠子裡面只剩那個小小的,穿著紅色胡服的木頭人。
陳歲桉被楚霽川放在床邊坐著,楚霽川出去不知和大夫在說些什麼。
她有些出神地看著那個小籠子裡的紅衣木頭人,容月說了,這小人格外像她。
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不大舒服,陳歲桉伸出手,將小籠子門開啟,將紅色的小人也拿了出來,和白色小人放在一處。
這般才好。
楚霽川手裡拿著紗布和藥膏轉身之時,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陳歲桉開啟籠子,將紅衣小人放走了。
笑意頓時斂了半分。
楚霽川並未多言,那著紗布和瓷瓶走到陳歲桉的面前。
光被楚霽川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陳歲桉於是仰起頭來,看著他的臉,只覺得脖子頗有些酸。
接著這高大了身影就矮了下來,被遮住的燭光又重新打到了陳歲桉的臉上。
陳歲桉小嘴微張,看著半跪在自己面前的楚霽川。
他將手裡的紗布和瓷瓶放在了一邊,伸手將她的鞋襪脫了下來。
陳歲桉只覺得本已恢復正常的老臉又紅成了屁股,她猛地將腳縮了回去,小小的腳趾都縮成一團。
她兩隻手扶著楚霽川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力氣試圖撼動他:“起來啊,你起來啊,這使不得,這可萬萬使不得。”
這般柔情似水甚至放低姿態給自己塗藥的楚霽川她看著都害怕。
楚霽川他但凡錘自己兩下呢?或者不給她吃飯餓她兩頓!
再不行,就不給她零花錢,不給她買玩具,她都能安心許多。
畢竟她幹了有些出格的事情,連日除了晚上,其餘時間都不著家便罷了,現在甚至想直接夜不歸宿。
她留的紙條也是對楚霽川的一個試探。
她在試探他的底線。
只是這底線著實低了一些,楚霽川甚至沒能讓她在外面留宿哪怕是一夜。
唯一出乎她意料的便是,她在大相國寺突然變成了大人。
幸好她穿的衣服巨大。
也幸好變身的時間如第一次變身一樣短,很快她便恢復了。
她這才有機會在楚霽川發現之前遮掩過去。
在大相國寺的時候她便發現楚霽川的情緒不佳了,如今看到他按捺著情緒半跪,更讓她心慌。
“受傷了,便該塗藥。”楚霽川將陳歲桉試圖藏在裙子下的腿又撈了回來。
他邊撈邊看陳歲桉的眼睛。
陳歲桉心虛的要死,哪裡敢跟他長久的對視。
沒事,就是一塊肉,一塊肉,楚霽川塗了藥就該回去了。
陳歲桉瘋狂給自己洗腦。
他是來給她送攻略分來了,不要害怕,就是腳腕上的一塊肉。
楚霽川又不是沒給她塗過藥,她上私塾磕破手的時候,楚霽川也給她塗過啊。
他那會還用塗藥的瓷板壓自己的傷口,故意看她齜牙咧嘴的窘樣。
沒事,眼睛一睜一閉,就過去了。
陳歲桉閉著眼睛,身子往後微微仰著,試圖拉開自己與楚霽川的距離。
不知是因為心虛,還是一些什麼別的情愫,陳歲桉覺得自己心跳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