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陳某人還不講理,所以他今天的借題發揮,也就正常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來,陳主任接到了北關區區長的電話,“陳主任,在省委的關注下,經過廣大黨政幹部的連夜奮戰“北關西區城建治理一期工程’所有的釘子戶已經全部拔除。”
“絕大部分的群眾,最終欣喜地聽從了我們的勸告,滿意地簽下了協議,而對個別執意阻礙塗陽城市建設和發展的頑固分子,我們……採取了必要的措施。”
“有人員受傷沒有?”陳太忠對什麼欣喜啦滿意啦之類的措辭不感興趣,他雖然宣佈對強囘拆負責,但是也很願意關注一下結果——一旦發生衝突,可能導致一方或者雙方受傷。
陳主任你不需要問得這麼直白吧?北關區長還真的有點受不了這樣的做派,在區長的印象中,上面人從來只知道發號施令,很少考慮下面的艱辛——你做好了那是應該的,做不好是能力或者態度問題。
現成的例子在這裡擺著,如何處置那個美國人的要求,劉東來一個字都沒說,他僅僅是表態:我不管你怎麼做,絕對不能違反市裡的決定,同時還得處理好了——否則就是你無能。
區長能理解市長的無奈——劉市長也不敢跟美國人呲牙,所以只能把壓力轉移到下面:我相信你們基層幹部的智慧,自己想辦法吧,這不是我逼你們,而是給你們一個表現的機會。
所以,對陳主任居然關心有沒有人受傷,他是相當地囘震驚,這樣有擔當的領導,真的是太少見了,一時間他腦子裡有個奇怪的念頭閃過——也不知道文明辦還要不要人了?
不管怎麼說,跟這樣的領導打交道,絕對是令人身心舒暢的,於是他笑一笑,“沒有人員受傷……強囘拆的只有耿嶺一家,在請示過市裡之後,市局派出了警力支援,很好地控制了現場,耿志剛的情緒比較激動,有一個警冇察肘部有輕微的擦傷。”
這做區長的果然有一套,他知道陳主任最想了解的是什麼,彙報的時候自然要抓重點。
然而陳太忠一聽,立馬就不幹了,“警冇察出警的時候,亮明身份沒有啊?”
“怎麼可能不亮明身份呢?”區長聽得就是一聲苦笑,“那是美國人啊,就算亮明身份,人家還沒命地抵抗呢。”
“哦,那這就是襲囘警了嘛。”陳太忠慢條斯理地發話,“襲囘警的性質,很嚴重啊……那個警冇察在遇襲之後,鳴槍警告了沒有?”
陳主任……陳大哥,陳大囘爺,你別再這麼玩了,你玩得起,我們陪不起啊,區長只剩下苦笑了,“鳴槍……那是沒有,咱們的人多,那個……這麼說吧,那個警冇察見耿志剛氣焰囂張,氣憤之下給了一肘子,肘部就擦傷了,嗯,我們打算批評教育他一下。”
“因公負傷,你批評教育個什麼?嗯……不要讓我們的幹部流囘血又流淚。”陳太忠啪地壓了電話,心裡是憤憤不平——這尼瑪是什麼警冇察,給人一肘子,別人沒事,自己的肘子反倒是擦傷了?
事實證明,該區長還是隱惡揚善了,警冇察受傷,對手更受傷,第二天,香港《一週兩侃》的報紙上,刊登出了發生在內陸天南省塗陽市的拆遷黑幕。
“……在數百軍囘警的圍堵下,上百棟民房被強行拆囘除,其中有棚戶區居民、現美國公民耿XX,因阻攔這一野蠻行徑,被警方殘忍毆傷頸部,正在緊急治療中,醫生表示,不排除高位截癱的可能,美國駐香港領事館已經去電內地,表示嚴重關切……”
這報紙早上就出來了,但是時至中午,也沒有天南的領導給陳太忠打電話發問,直到晚上,周瑞才打電話過來,“太忠,香港那邊報道你了,你怎麼說?”
“怎麼說?我想把耿志剛抓捕歸案。”陳太忠在下午的時候,也聽說了香港媒體的反應,聽到這個問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