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呢?”她忽然發現了鄭婉君手中的摺扇,便也嚷著要。
林天鴻看著妹妹撒嬌耍賴的調皮模樣,笑道:“有!有!有!我怎麼能忘了你呢?”又回房去取另一把。
崔成看著林霽遙,虎目眯成了兔眼,竟有些痴了,黝黑的臉上泛起了紅光。
林霽遙似乎看懂了崔成的眼神,面色一紅,啐了他一口,一把拿過扇子,“噗”一聲,利落地開啟,也不看上面畫的什麼圖案,便扇了起來。扇了三下,她忽然眯起了眼睛轉身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對著崔成噴出了一大片五彩的水霧。
崔成如醍醐灌頂,似甘露潤腑,猛然驚醒,慌亂的心“撲通”亂跳,如同有隻小鹿在撞。他越發覺得林霽遙笑靨如花了。只聽林霽遙說道:“這扇子好,不但做的好,扇出的風還香噴噴的。”
“哇!”這聲音竟如風鈴般悅耳!崔成簡直要醉了,他搓著雙手,湊上前來說道:“我在竹竿巷買了一枝好笛子,可惜弄壞了,否則拿來送給你,你也一定喜歡。”
林霽遙俏面一抬,嗔道:“那不等於沒說。”
崔成一怔,說道:“下次來時,我一定送你一枝。”
林霽遙說道:“好啊!記住,你欠我的。”
崔成喜笑顏開,連聲說是。
幾個人說笑一番,又是收拾豆秸、豆粒,又是提水、抱柴,幫著準備晚飯。
☆、江湖路遠非輕入 佛珠舍利風波起
林家房屋不多,只有一間小客房,讓張若虛獨宿。他的四大弟子便在林天鴻兄弟往日所住的東廂房,支起板凳,鋪上木板,拼湊起來,挨挨擠擠地睡下了。林天鴻只好帶著崔成去跟林青塵拼床去睡。
臨去前,張若虛曾向林天鴻討要過紙筆。林天鴻笑道:“師父您真是高雅!作詩還是作畫?別熬太晚,早點休息。”
張若虛什麼也沒說,只是一笑,輕輕點頭。
林天鴻、崔成、林青塵三人年紀相仿,話題無盡,暢談了一夜還意猶未盡。他因急於早些交代完畢,好到泰山學藝,天剛露亮,便起床回家了,急匆匆就要進城。
想是張若虛見林家清貧,不忍這許多人破費,便命夏克謹、劉克言、徐克行帶崔成先行回山。只令王克勉一人陪同自己,等林天鴻傷情穩固些再回泰山。
於是,林天鴻便和夏克謹等人一起動身,同路向東。
出了村子,晨曦中的原野露重霧濃,人行其中如置身於仙境瓊途,虛幻迷茫,深邃而神秘。
崔成玩心大起,拉著林天鴻在樹下、草叢中亂跑亂藏,不停地打鬧,被霧水、露珠弄的滿身滿臉水溼淋淋。二人興會淋漓,樂不知疲。
深秋的原野令人神清氣爽。白色的霧氣,輕柔透明而又沉重混沌,撲朔迷離而又凝滯膠著。濃霧裡的世界是純淨的,是安靜的;玉露滋潤的原野是晶瑩的,是聖潔的。
霧!濃霧!濃霧迷茫,籠罩著天空,籠罩著江湖,籠罩著卑微與邪惡。
露!重露!重露垂珠,覆蓋了大地,覆蓋了山河,覆蓋了悲苦與情仇。
霧多麼濃厚!多麼深遠!霧簾後的世界有多麼大?
露多麼沉重!多麼絢麗!露幕下的路有多麼遠?
江湖到底有多大?
江湖的路能有多遠?
沒人能說的清。
有人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走多遠,江湖的路就有多長,它的盡頭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死亡的那一刻。
夏克謹、劉克言和徐克行都聽過這句話,但王克勉沒聽過。他們都深信不疑,並且說給王克勉聽了,但王克勉不信。所以,當他們為此苦惱時,王克勉不會。王克勉始終輕鬆地面對一切,而輕鬆的感覺對夏、劉、徐他們來說是一種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