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推遲了一些。
等到崇禎十七年間時,朝會已經經常有官員遲到或不到,最後一次李自成圍城時,新年朝會居然只有寥寥無已的幾個官員到宮中參加……誰說士大夫忠君來說?反正明末的儒臣士大夫就是這般的德性了,說是忠君,不過是嘴上好聽罷了。
今日的朝會,午門外文武官員待朝的東朝房裡卻是格外熱鬧,一群穿著藍色或青色的中低層的官員們聚集在一堆,聽著一個三十來歲的五品官員說話。
此人便是兵部職方司的主事張廷麟,這官職,擱後世就是參謀長了,大明以兵部主兵事,兵部尚書待郎就是國防部長副部長,武選司武庫司執掌的是武官的升遷和器械儲存發放之事,職方司就是專責謀劃戰略,所以張廷麟這個五品的主事,位卑而權重,在兵部算是最重要的一個主事了。
楊嗣昌在京的時候,張廷麟就是風頭很勁的一個人物,很多謀劃,都出自此人之手。論說起來,能在楊嗣昌手下幹到兵部職方,張廷麟也不是全無能力的廢物,最少在大明的年輕京官之中,算是出類拔萃的一個人物了。
結果在張守仁第一次入京前後,張廷麟在浮山這邊吃了幾次大虧,臉面摔在地上跌了個粉碎……再後來張守仁離京,從一個小小遊擊一路到太保伯爵大將軍,兩邊地位相差越來越大,張廷麟雖是鬱憤難消,卻也只得將報復的心暫且按了下來。
此番洪承疇為督師,遼東巡撫邱民仰等文官也都出現在戰場之上,張廷麟則為陳新甲的代表,於遼東前線和京師之間,來回奔波。
兩年功夫下來,他似乎于軍務贊畫更加了然,此次解說遼東局面,在朝房中等待朝會的官員們都是圍攏在張廷麟的身邊,聽著他的解讀。
“洪督師銳氣全無,老師靡餉,學生此番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圍觀的人越多,張廷麟精神便是越足,目視眾人,大聲道:“現大軍已經雲集寧遠,距塔山百里,距杏山百十五里,距松山百三十里,若騎兵突騎,大半日就能到!這麼一點距離,洪督已經在此數月,不曾派一兵一卒向前,試問,何成道理!”
“若不是怕虜在此埋伏?”
“屁的埋伏!”張廷麟眉飛色舞的道:“三城全空,至乳峰山一帶只有少量虜騎,東虜大隊皆在錦州城下,布數十里長圍,現在哪有兵力放在松山到塔山之間,若是這樣,也就談不上錦州之圍了!”
在場的人,對遼東地圖還算有點研究,各人也是點頭承認此點……確實,以清軍的兵力,現在是辦不到將松山到塔山各城全佔領的實力,若是如此的話,洪承疇要援助錦州就得一路打過去……但事實肯定不是如此。
“總之就是膽小畏怯!”張廷麟唾沫橫飛道:“學生已經決定上疏,請皇上並本兵嚴令洪督,開春之後,立刻就得進兵!”
“開春時虜騎馬匹較瘦,確為用兵良機啊。”
“最少也要推到松山一線,松山距錦州十五里,相隔乳峰山與女兒河而已,城中軍民知援兵到,士氣必振。”
“十餘萬兵全是九邊精銳,自萬曆年之後未有這般大軍雲集景像,這一仗,非打好不可。”
“東虜已經畏怯了,九邊精銳一至,錦州之圍必解!”
議論的全是自詡知兵的朝官,那些年紀大的老成一些的就只站著聽熱鬧就完,品流在上的更是不便吱聲,只是聽到這些“知兵”的青年官員們說的話出來,老成者不免在唇間露出一抹苦笑來……無論如何,這些話聽著都象是夜行人拼了命的吆喝,無非也就是給自己壯膽罷了。
“來之兄,來之兄。”
張廷麟在人群中看到了兵科給事中吳昌時,因擠過人群,先互相拱手致意問好,吳昌時是遠道趕過來的,外面天不好,他這樣的小官只能一路走過來,被凍的夠嗆,好在朝房裡頭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