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請馬將軍入座吧。”
左良玉沒有過來,叫馬寶的這個遊擊還遲到了,白虎堂光是旗幟就幾十面,還有豹尾槍班等儀衛,看起來是威風凜凜,在楊嗣昌身後還有一個捧著尚方寶劍匣子的中軍武官,這一切威儀在上次會議的時候都是震懾的湖廣地方文官武將戰戰兢兢,但在這一次,顯然是沒有上一次那麼管用了。
楊嗣昌心中也是對左良玉十分不滿,在上次召見時,左良玉還算恭謹,行禮如儀,老老實實的接受了平賊將軍的印信,也表示要認真做戰,聽從指揮。
但其現在的行止叫楊嗣昌明白,儘管自己是督師輔臣之尊,卻並沒有真正約束和控制這個跋扈武將的手段和辦法,左良玉想必也是明白了這一點……十幾天的功夫,楊嗣昌在襄陽城中佈置了不少軍政事務,包括嚴密關防,驅走熊文燦此前留用的人手,把督師行轅的關防佈置的十分嚴密。
軍務上,則是明顯的以左良玉為主的戰法,其餘諸路兵馬只是輔助。
這種排程,也是叫左良玉的自信越發膨脹,督師輔臣也不過如此,朝廷現在已經是沒有猴子可牽,根本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在崇禎二年到三年的時候,也是皇太極第一次帶兵入寇之時,當時的關寧兵是在袁崇煥的統馭下入援京師,入關之後,袁崇煥排程失措,有很多不近常理之處,加上可能是所謂的“離間計”的影響,終於導致他被逮。
袁被逮後,祖大壽悍然帶兵離開,直奔山海關,在當時的關寧軍中,就是有左良玉勤勉的身影。
清軍還在京城四周,因為文官不給糧餉,延綏鎮的五千多精銳戰兵鼓譟後譁變走了,宣大被打跨了,滿桂戰死,能戰的趙率教在開戰之初就戰死了,崇禎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叫袁崇煥寫手書,孫承宗撫慰,叛逃的大罪就這麼輕輕揭過,所有人,包括祖大壽在內,都是平安無事,在戰後,關寧軍仍然保有他們的地盤,哪怕他們一場勝仗都沒有打過。
當時的平賊將軍還只是遼鎮的一個小小都司,但上司將領們的囂張和跋扈,還有崇禎皇帝的無奈和無能,卻是深深印在了左良玉的腦海之中。
在楊嗣昌到來之初,左良玉是有點被唬住了,但在襄陽走了一圈,觀察了楊嗣昌的佈置之後,他就明白,朝廷還是和以前一樣,根本奈何不了自己,也沒有斷然決裂的決心和信心。
他就是再囂張十倍,無非就是表面上的聖旨嚴斥,革職留任,反正不傷他的皮毛,再革一百次,他仍然是總兵,現在還是平賊將軍!
既然如此,何必再恭恭敬敬的去拜見楊嗣昌呢?
“本部院已經決意在崇禎十三年年初時就開始進剿……”
看著馬寶,楊嗣昌的臉上也是露出一抹難以叫人覺察的冷笑。左良玉原本在半年內是他最大的依靠,因為預計浮山兵最快也得半年後才能抵達,那時候如果打的好的話,可能已經在收功了。
但現在的情形與預計的截然不同,計劃可以做改變了。
人員到齊之後,楊嗣昌也是開始了自己的佈置,他的設想原本是在明年春夏之交的時候開始動手,那時候官兵主力齊集,動手把握大一些。
不過現在張守仁進軍如風,楊嗣昌決定提前動手,在冬春之交的時候,困守在三省交界中的張獻忠等部會更加困難,糧食少,馬匹瘦,雖然官兵也困難,但明顯會對流賊佔盡優勢。
在他說出具體部署之前,便已經有人出聲反對了。
“閣部大人!”
說話的是勳陽巡撫方孔昭,東林黨的老資格老牌黨員,名頭很大,資格很老,所以一向對楊嗣昌不是很買帳,這一次也是他率先出聲質疑。
“方今諸軍未曾齊集,糧草亦未齊備,下官的標營,也是有不少的困難。特別是,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