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躬身道:「顧大人,陛下召見。」
黎寶璐拉住顧景雲,笑吟吟的問他,「裘千戶,陛下是不是不許我進宮?」
裘千戶一愣,搖頭道:「陛下並未提及這一點。」
黎寶璐滿意的點頭,回頭對顧景雲調皮的眨眼,「你看,我就說陛下肯定想見我這個輕功卓絕的女俠吧?」
裘千戶大汗,「顧太太,陛下只宣了顧大人。」
黎寶璐不在意的道:「我和顧大人是一起的嘛,而且剛才刀劍那樣快,發生了什麼事他都不知道,陛下要問情況還得問我,到時候你又要跑一趟,多麻煩,還耽擱陛下的時間。」
裘千戶沉默,半響才道:「那顧太太跟著一起去宮門吧,若是蘇總管宣召您再跟著進去。」
黎寶璐點頭,伸手牽住顧景雲的手一起走。
小夫妻倆肩並著肩往外走,這對他們來說是一次危機,但對四皇子來說更是危機。
上次是敢在京城大門外行刺,這次是在京城內城,那下次是不是要到皇宮裡行刺?
顧景雲在心裡揣測皇帝的心思,不知道他現在有多氣,身體是否還承受得住,要是他把他氣死了,事後太子認不認帳,會不會給他舅舅平反放回。
若是他認帳,他不介意今天就氣死對方的,只是可惜了,顧景雲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妻子,只是可惜了寶璐,她不願意走……
死在一起似乎也挺不錯的。
蘇總管在看到黎寶璐時微微一愣,仔細的打量她兩眼,想到禁衛軍匯報的情況,蘇總管想了想還是讓她跟著進去了。
陛下並沒有說不見黎氏。
黎寶璐踏入宮門時鬆了一口氣,牽著顧景雲的手心都冒出了汗。
顧景雲安撫的沖她笑笑。
倆人很快到了勤政殿的書房外,但皇帝並沒有見他們,而是讓他們跪在地上等候。
此時已是四月末,五月初了,正午的太陽開始炙熱,不過黎寶璐想也不想就拉著顧景雲跪下,袖子下的手依然牢牢的握在一起。
黎寶璐直挺挺的跪著,心裡卻在默唸內功心法,充盈的內力在經脈內走動,消去暑熱,又慢慢透過相握的手心傳到顧景雲的體內。
雖然跪著膝蓋會疼,太陽會曬,但沒關係呀,她內力深厚,內力向膝蓋那裡遊走一圈經脈就通了,周身的溫度也會下降,至於曬黑之類的問題,好吧,這個問題只有她有。
黎寶璐憂慮的摸了摸臉,她好容易才養白的面板今天就要葬送在皇宮裡了。
「專心些。」顧景雲警告的瞥了她一眼。
黎寶璐不服氣的瞄了一下他寬大的袖子,說這話前敢不敢把抓著她手的手拿開?
倆人在這打眉眼官司時,皇帝正在書房內喝藥,他壓下嘴角的苦意,問道:「朕覺得頭暈目眩,心悶難受,病情是不是又惡化了?」
院正跪在地上道:「陛下,您要戒怒戒悲,萬不可再動怒,更不能發火……」
「你只說是不是惡化了?」
院正沉默了一瞬,還是低頭道:「是。」
「逆子!」皇帝咬牙道:「混蛋,朕對他們這麼好,朕對他們這麼好……」
皇帝捂著胸口急促的唿吸起來。
「陛下!」院正忙爬上去拽住皇帝的手掌就給他按摩,又讓蘇總管將針灸拿來給他扎針,這才好些。
但院正心裡快哭了,皇帝素有心悸的毛病,其實這病並不嚴重,只要不大喜大悲大怒,再注意調養些啥問題都沒有。
可皇帝已經很老了,年近六十的人身上肯定不少毛病,偏這一兩年來皇帝又常怒,所以病情才會惡劣得這麼快的。
皇帝不怒了,卻又傷心了起來,他捂著眼睛,淚水從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