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和那邱成的閒聊,著實把同來的那個矮個子瞌睡蟲無聊壞了。他本就懶得在這大熱天兒盤問上值,眼前的若是兩個小娘子還好,誰想卻是兩個賊禿,自然分外的不耐煩。可他又不方便攪了邱成的興致,便轉而盤問起楊開來。
「前天來的那個和尚叫戒相,他叫戒空,你戒了個什麼啊?」
戒你妹!
那矮個子瞌睡蟲話一出口,楊開的怒意便湧上心頭,握緊了拳頭的同時就連眉頭了皺了起來,分明是一副準備動手的模樣,直接把需要控制情緒的事情完完全全的扔到爪哇島去了。
那矮個子瞌睡蟲見楊開不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一副怒意上揚的模樣,繼而冷笑道:「哼,還敢攥拳頭?老子看你們二人分明就是周欽貴那賊派來的細作!」說著,便是長槍在手,虛指著張俊和楊開二人。
異變突生,無論是張俊,還是那個姓邱的瞌睡蟲無不驚在當場。緊接著那姓邱的瞌睡蟲便伸手攔住了他的矮個子同類,而張俊也趕忙上去說好話,把那個戒色法號的事情解釋清楚,又拉著楊開賠禮道歉,才算把這兩個瞌睡蟲糊弄過去。
重新見過禮,又閒聊了幾句,張俊和楊開便與這兩個瞌睡蟲道別,向城中走去。身後傳來了那個矮個子瞌睡蟲關於楊開法號的嘲笑聲,張俊拉著楊開的胳膊匆匆忙忙的向城中走去,直到入了城閃進一條衚衕才放開楊開的胳膊。
「你是曬傻了啊,招惹他們作甚?」
楊開心中的那份怒意早已轉化為恨意,只是礙於連累張俊以及那些同來執行任務的同僚,才沒有憤而出手,此刻更是一字一句的將心中所想迸出,滿是金石碰撞之聲。
「這戒色的法號,平日裡自家兄弟笑笑也就罷了,那個狗韃子也配?此番老子非要把他的舌頭割下來不可!」
「殺這麼個小嘍囉有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打算要那份刺殺韃子縣令的功勞了?」
「不要了,大帥說過,士可殺不可辱。這狗韃子,吾必殺之!」
眼下這個同伴顯然已是怒極,張俊便決定換個話題,可卻是完全沒有用處。張俊知道,楊開的祖上皆是做海盜的,平日裡快意恩仇的事情見多了,也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
這樣的性格其實本不適合做這份偷城的活計,只是他的武藝實在不怎麼樣,於力也是個二把刀,楊開在這裡面的任務本就是在出現意外的情況下負責動手,就像上次在天台縣的軍營中殺人放火時楊開便是個中主力。
「還是等見了大帥再行稟報這個問題好啦。」
長久在陳文身邊,張俊很清楚陳文更喜歡那種能夠盡職盡責的屬下,楊開此前其實有更加適合他的任務,只是因為不放心他和於力才會自告奮勇的前來配合他們執行任務。無論是確保任務的執行,還是保護這個義氣的同伴,他都要去向陳文為楊開爭取其他職務,而這也是他作為隊長應該做的。
張俊和楊開步入了城中,那兩個瞌睡蟲也徹底醒了盹兒,看著遠處正在趕來的一個騎騾子的漢子,他二人便只得繼續守在城門口盤查來人。
「邱大哥,某見你殺人放火時也從未手軟過,怎麼對這兩個和尚如此寬容?」
邱成撇了那矮個子瞌睡蟲一眼,繼而冷笑道:「你懂個屁,這世道殺人放火算什麼。平日裡給這些和尚行個方便,日後就算下了地獄,菩薩看在咱不難為佛門弟子的份上也會跟閻王爺說些好話的。」
「哦,邱大哥高見。」
……
半個時辰後,負責向東陽縣城內親家求援的馮七也在好話說盡後從城門洞子的瞌睡蟲中離開,趕到了馮老爺的親家家中。
雖然他是來傳遞土匪下山訊息的,但若是讓守城的清軍提前知道,肯定會被弄到軍營之中,到時候稍有一點錯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