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四明山抗清基地還是覆滅了,舟山也如歷史上那般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但是隻要這支南塘營沒有湮滅於這場戰事,早晚會有機會和那些真夷決戰沙場的。
陳文坐起來後,才注意到與張俊同來的還有李瑞鑫和騎兵隊的那些士卒,由於戰場狹窄,他們很難越過陣型攻擊清軍,在陳文帶領下承受了一輪炮擊後便停在了原地,等待後續命令。此間注意到陳文到底,才立刻趕了過來。
未帶陳文說些什麼,戰場側面溪流的對岸,一聲怒喝終於還是截斷了這支清軍的一切勝算。
「己哨看守俘虜,戍哨隨俺衝過去與將軍會和,殺韃子啊!」
話音未落,負責側翼指揮的千總尹鉞立刻帶頭涉水前進,而跟在他身後的則是剛剛衝出竹林的戍哨的那四個幾乎沒有受到什麼損傷的鴛鴦陣殺手隊。
聲波以著極快的速度在戰場上傳播開來,聽到援軍已至的明軍本就處在優勢之中,此番更是士氣大振,那些已經殺紅了眼的南塘營士卒已經把每次進攻後須得重整陣型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奮力的向前衝殺。而此刻的清軍,卻彷彿在時間為之停滯了瞬間之後,瞬間崩潰。
「敗啦,快跑啊!」
「明軍的援軍到了,再不跑就沒命了。」
「……」
只在這一瞬間,原本還在依靠著兵力優勢勉力維持的清軍轟然崩潰,戰場之上,無論是戰兵還是輔兵,上千清軍在這隻有二十五六米寬的山路上爭先恐後的向後逃竄,甚至不惜將擋在他們逃亡道路上的同袍砍倒在地。
眼見於此,就連那些在陣後督戰的軍官也大多放棄了繼續執行使命的念頭,轉身逃跑。只有極少數的清軍還在奮力抵抗,只是再無回天之力。
軍潰如山倒,正是如此!
砍倒了一個始終跑在他前面的礙眼的輔兵,劉大立刻調整位置,以防止被那廝在垂死掙扎時抓到,以至於無法繼續逃亡。
身後已經有些清軍計程車卒在聲嘶力竭的跪地求饒,可是劉大卻絲毫不敢去動這個念頭。家中的妻兒不說,他此次是憑藉著在四明湖之戰中的六個斬首才被晉升為隊長的,從記憶中的服色來看幾乎全部是大蘭山明軍計程車卒,誰敢保證身後這群大蘭山明軍的餘部不會給那些明軍報仇,他又如何敢作半分停留。
所幸的是,身為從軍十數年的老兵,軍潰的事情也很是經歷過幾次,該怎麼逃跑才不可以既不被敵人抓到,又不至於被當成帶頭逃跑的替罪羊,這些經驗他都很是清楚。
此間奔跑在滾滾北逃的人群中,他不敢瘋狂逃竄,因為那樣會消耗太多的體力,明軍騎兵不多,只要逃出了一定的範圍,就很難被抓到了,剩下的就是如何返回清軍控制區的事情了。
自從對上這支殿後的明軍開始,劉大突然發現他打了那麼多年的仗,自以為這戰陣上的事情可謂見多識廣,原來也不過是坐井觀天罷了。
滿地的陷馬坑不奇怪,側翼的偷襲一樣不值得奇怪,這些他都見識過太多次,頗有些習以為常了。可是那些當道而立的明軍,他們擺出的那個怪陣,實在讓他震驚不已。
那特麼到底都是些什麼?
沒削乾淨的竹竿、做農活用的鏜鈀、就連刀牌的樣式都無法形成一致,這麼一堆亂七大八糟的東西配上長槍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威力?
隨著三投無效,本已優勢在握的清軍僅僅在接戰的一剎那就被明軍逆轉,接下來的戰鬥更是被那些使用怪異陣型和亂七八糟兵器的明軍吊起來,哪怕出戰的清軍戰輔兵兵力大概超過了明軍的一倍那麼多,卻怎麼看清軍怎麼像是一個三歲半的孩童在和明軍那個壯漢搏鬥,既無招架之功、亦無還手之力。
滿腦子被這些超出他的認知的資料衝擊的業已有些宕機了的劉大,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