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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我反而是個不安的人,暴躁、易變,總之當時我是那麼想的。我覺得我缺乏哲學家的沉著,或說,缺乏哲學修養。我的工作壓得我透不過氣來,現在當然不會了。但在那個發臭的牢房中,我真的覺得很不滿,我覺得整個打擊‘冷戰’的責任都落在我肩上。當然,事實並非如此,我不過是疲憊之至而且有點不舒服而已。”他又喝了口酒。

“我告訴你,”他又一次對自己感到生氣地堅持道:“沒有人該為我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負責。”

“你做了什麼了?”皮特笑著問道。

“總之談話就是間斷了。”喬治不理會他的問題,再度說道:“這不能說是傑斯曼造成的,因為他始終就不曾開口,那麼就是我了。我已經說完該說的話,也出示過照片,但是他卻不加理會——我甚至可以說,他似乎早就料到舊金山情報網會被破獲的事。我重新再說這一部分,稍微改變了幾句話,最後終於口乾舌燥,無話可說。哦,或該說我坐在那兒象一頭豬一樣地淌著汗。嗯,任何傻子都知道,這種情形發生時,就站起身來走出去,說‘你接受還是放棄?’或者‘明早再見。’之類的話,‘進去考慮一個小時吧。’”

“事實上,接下去我所知道的是,我卻談起了安妮。”他不等皮特發出一聲抑制不住的驚歎即往下說:“哦,不是我的安妮,那沒有幾句,而是他的安妮。他總該有一個吧,我問過自己,當然是懶洋洋地問,一個男人在這種情況下會想到什麼?換作是我呢?我的心裡浮現了一個主觀的答案:他的女人。這稱之為‘投射’還是‘代替’?我厭惡這些名詞,不過我確信有一個是可以適用的。重點在於,我為他設身處地地想過,於是我開始自問自答,他卻沒有說話。很難想象吧?但是,我採用這個角度並不是沒有理由的。他看起來似乎結過婚,外表象是一位丈夫,看起來也不大可能是個一生獨處的人。再加上他的護照上註明傑斯曼是已婚;我們每個人都習慣在編造掩護故事,或杜撰個人資料時,至少採用部分實際的情形。”他又停下來想了一下。“我一向有這種想法,甚至還曾對老總說:我們應該更重視對方的掩飾故事,一個人的身分愈多,他便愈容易表達出他想隱藏的事實。五十歲的人把他的年齡減少五歲,結婚的人宣稱自己是單身漢,沒有做父親的男人捏造他有兩個孩子……亦即是審問者應把自己投入那個不開口說話的人的生命中;很少人能在製造假想時完全摒棄自身。”

他又停住了,皮特耐心地等待他回憶起來。因為當喬治全心在回想卡拉時,皮特自己卻全神注意喬治。在這個時候他願意跟著喬治到任何地方去,轉任何一個彎,好留在他身邊把這個故事聽完。

“從美國人的觀察報告中,我知道傑斯曼是個老煙槍,吸駱駝牌香菸,我派人去買幾包來。我記得當我把錢遞給一個警衛時,心裡有種奇異的感覺,我覺得傑斯曼在我把錢交給那個印度人的時候看出了某種徵象。我那時候是系用附有錢袋的腰帶,我必須摸索著,把一張鈔票從一捆中剝下來。傑斯曼的眼光讓我覺得自己像是個五流的帝國主義迫害者。”他笑了笑。“當然我絕對不是。彼爾或許是,還有普溪,但我不是。”他把那男孩叫過來,好支使他別在附近打轉。“請給我一些水好嗎?一瓶水和兩隻杯子?謝謝你。”然後他又接下去說:“所以我就對他問及傑斯曼太太。我問他:她在哪